誰料蕭循之更得寸進尺,慢悠悠道:「嫂嫂不同我道謝嗎?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謝?」姜明嫿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氣的快要咬碎一口銀牙:「蕭循之,你今日所作所為,還好意思要我謝你?」
「我做什麼了?」蕭循之一側眉梢微抬,像是詫異不解:「兄長今日下葬,我好心將他的妻兒帶來送一送他,難道不對嗎?」
姜明嫿真想撕了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我才是乘風明媒正娶的妻,你帶的哪門子的妻兒?」
「好,你是他的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明嫿總覺得他說這句話時,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看著她的視線也陰森森的,像是恨不得要扒了她的皮,將她挫骨揚灰。
但再看,他分明神色自如,從善如流得應對:「那孩子總是真的,你也看到了,這張臉一瞧便是蕭乘風的種,既是蕭乘風的孩子,那自然該來送葬,否則豈不是大不孝。」
他一提孩子,姜明嫿立刻忘了那點不對勁,眉頭緊皺著,垂在身側的手絞緊腰間系的麻帶。
她不信蕭乘風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大腦在最快的時間裡找到最合理的解釋。
但她不敢多看那孩子的臉,只瞪著蕭循之,道:「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若隨便來個同乘風長相相似的便要說是他的孩子,未免太牽強了。蕭循之,我知你不喜我這個嫂嫂,可乘風素日待你不薄,你不能如此過分,叫他連去都去的不安生。」
「自欺欺人。」蕭循之好似懶得跟她多說,睨了她一眼,走到男童身邊。
對方早已準備好,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他。
那隻玉佩同他手裡拿著的,屬於蕭乘風的玉佩幾乎一模一樣。
他轉身看著姜明嫿,一手拿著一隻玉佩緩緩靠近,動作不疾不徐,好似刻意放慢動作叫她看的清楚些,眼裡是明晃晃的戲謔挑釁。
當著所有人的面,那兩隻半弧玉佩嚴絲合縫的嵌合在一起。
極輕的一聲玉髓相碰聲,卻像一道驚雷,姜明嫿渾身血液似乎都在瞬間凝固,許久未感知到溫度的身體突然開始發涼,寒意一點點順著顫抖的指尖往上爬。
「看清楚了嗎?」蕭循之問她:「是不是還想說玉佩也有相似的,都是巧合?」
姜明嫿眼睫微顫,避開了他的視線。
蕭循之眼中划過一抹譏諷。
果然如此。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固執,也知道她遇事就想退縮的懦弱。
他也清楚,只有把她逼上絕路,她才會放下固執,不敢退縮,連南牆都敢去撞一撞。
蕭循之望著姜明嫿低下去的頭頂,眼神晦暗難明。
她頭上白色麻帶系了一圈,垂下的部分被風吹的揚起,恍惚中,像是五年前她嫁到蕭家那晚,頂著大紅蓋頭,在「夫妻對拜」的唱聲中低下了頭,紅蓋便如此時一般,被風吹的輕揚,露出她笑盈盈的眼眸,瞥向他時露出挑釁。
他抿了抿唇,再開口時嗓音都冷了幾分:「來人,去將夫人同老夫人接過來,再去請各位族老,就說蕭家要認子孫進門,請他們來做個見證。」
姜明嫿躲不下去了,抬頭急急喊住下人:「不許去!」
下人剛抬起的腳僵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為難的看著蕭循之:「二少爺……」
不怪他不敢去,說到底蕭循之不過是個庶出,生母難產而亡,後來蕭老爺去世,他在蕭家愈發沒有存在感,相比起來,姜明嫿雖沒有管家權,可她從前備受寵愛,下人當然先聽她的吩咐。
「蕭循之……」姜明嫿說不上到底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冷意,還是心中不斷放大的猜測,聲音控制不住的發抖:「你非說這孩子是乘風的,可還有別的證據?」
她雙眼通紅,淚水無知無覺的滑落臉頰,被麻衣包裹的身軀更顯得單薄,周遭不少人都面露同情,唉聲嘆息她可憐。
可她哭的越可憐,蕭循之的怒氣就越難以壓制。
無論是孩子的長相還是那塊玉佩,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她為什麼還不肯死心?
她不肯承認這孩子的身份是因為什麼?不過就是不肯接受蕭乘風對她的愛帶有瑕疵。
「好,你要證據是吧。」蕭循之不想再看她哭紅的眼,背過身,冷冷道:「沈瑩,水端上來。」
姜明嫿愣了愣。
沈瑩?他在喊誰?
沒等她問,一個女人邁進靈堂,手中木盤上放著一盆清水和一支匕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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