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自己清醒的時候,他才敢面對、思考那個問題,他其實很擔心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取向。
桑熠甚至想走偏方喝點中藥,不知道有沒有用。當了二十年直男,突然看兄弟眉清目秀了,這換誰都接受不了。
實在想不到該怎麼辦,反正睡不著,桑熠抿著唇在網頁上搜索起來。
然後愕然地發現和他情況類似的居然不少,很多男生都會對室友/朋友/發小之類的來反應,尤其是在對方長相不錯、身材又好的前提下。
桑熠點進帖子,試圖根據前人經驗,找到解決方法調整心態。
「我長得比較帥,我大一寢室關係最好的室友上床偷吻我被我發現了,舌頭特靈活,我才知道他就是暗戀我才對我那麼好。」
「靠,這真的挺傷的,朋友都做不了了,哥們你換寢了嗎?」
「沒有啊,現成的不用白不用,活好的真的很爽,畢業的時候他還哭了,笑死。」
「啊?你彎了嗎?」
「沒有啊,我是直男,學校男的太多了,只是用來解決一下生理需求而已。」
往下翻,有不少都有這種「地下」的關係,有的做到了最後一步有的沒有,他們知情地享受著朋友的關心和身體,故意曖昧不清最後還是直男,甚至還有把後來交的女朋友帶到對方面前的,對兩方來講都非常離譜。
桑熠看得有點噁心,叉掉網頁之後,動作幅度很小地放回了手機。
捫心自問,要是這種情況放在他和時哥身上,他寧可乾脆地絕交。曾經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曖昧不清地玩弄對方,完全是爛人。
好了,現在情況是他似乎要對時哥變質了,桑熠不想彎、更不想鬧得他們兄弟難堪。
所以他絕對絕對不能踩這個底線!
想清楚後,桑熠一根筋地屏蔽掉自己的記憶,不再想自己如何來感覺,一切都推給兄弟情。
幾乎豁然開朗,桑熠不糾結了。打算上個廁所,安穩睡了。
不得已用巧勁扒開時律的四肢,對方哼唧了一聲就沒別的反應了,幸好沒醒。
桑熠從洗手間回來躺下,一開始還擔心壓到時律的手腳,但看清對方的姿勢之後愣了愣。
時律抱著膝蓋蜷縮成了一團,像個月牙一樣,剛好人也是瓷白的。
他不知道在哪裡刷到過,說這種睡姿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雖然搞不懂這真的假的,也不覺得時哥沒安全感之類的,因為對方好像沒什麼短板,一向非常靠譜。
但桑熠還是心裡軟乎乎的,他本來就愛心軟。
幾乎是感受到桑熠體溫的不久,對方又故技重施地環了上來,像是什麼肢體記憶一樣,桑熠都感覺自己的大腿像被剪刀絞住了,尤其時律還瘦,真的有點硌人。
動都動不了。
他沒有再扒拉開。
算啦,明天還是不要自證清白了,別讓時哥難為情,他就當做不知道,讓對方的人設繼續□□著!
*
早晨,太陽灑進窗內。
時律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睡飽之後有種腎虧腰虛之感,也正是因為爽了才睡眠質量好,這可比從前他打手槍強太多了。
以後真做了會怎樣,想都不敢想,什麼時候能靠做i助眠呢?
時律很少睡懶覺,所以醒來時也不過八點多,在意識到身側是空白的時候有些意外,小桑怎麼醒得這麼早?
「桑熠。」他看到對方手機還放在枕側,安心了,坐起來在房間內喊了句。
沒有回應,那估計是不在浴室。
時律爬起來趿拉著拖鞋,剛打開主臥門,就聞到了撲鼻的米香,還有不油膩的肉香,讓人胃暖暖的味道。
他幾乎瞬間感到幸福得腳步發飄,對同居的實感更多了些。
扒拉在廚房門口,時律探頭安靜地看了一會兒。
他看到圍裙將桑熠的寬肩窄腰勾勒得很明顯,頭上的呆毛也如期而至,不過眼神清明、醒了相當一會兒了。
煲里熬煮著瘦肉粥,對方熟練地往裡加入半菜板切得細細的青菜葉,輕輕攪拌了幾下。
另一個鍋里煎著小蔥雞蛋餅,已經煎了幾張,噴香撲鼻。
比起他下廚時的狀態來說,對方才稱得上遊刃有餘。就為了給他做飯,懶覺也不睡了,這誰受得了。
關火扭頭的瞬間,桑熠才注意到時律醒了,好奇問:「哥,你站在那幹嘛?去洗漱吃飯了。」
不是在自己家嗎?怎麼偷偷摸摸的。
時律聽話地去整理好,然後才回來坐到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