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熠臉又開始紅，一半是喝的、一半是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害臊。但他們經常吃喝同一樣食物，本來沒什麼。
只是他和唐哥從來不這樣，所以現在有第三人在場，桑熠莫名就有點不自在的心虛。
總擔心又被誤會。
於是桑熠輕聲在時律耳邊問：「哥，要不然我給你拿個杯子倒一點點？」
時律瞅了他一眼，神情有點不對。
卻讓桑熠更加心虛，好像他不應該這麼說。
難道他實際聽進去了一部分唐哥的話，他也開始想著避嫌的事情了？
「嫌棄我？」時律伸手摟過桑熠的脖子，盯著問他。
桑熠自然是連連搖頭。
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這麼莫名其妙的，哥肯定也很懵逼。
於是時律更肆無忌憚。
唐家俊再眼瞎也會發現，他那麼恰好就瞟到了時律伸出白皙的手，去拿桑熠的酒杯對著嘴喝。
登時沉默了，甚至酒醒了。
這對嗎？
他們倆是不是還是不對勁？
唐家俊甩甩腦袋，假裝自己眼花了，又猛灌一口啤酒。
兩人喝半打稍微有點勉強，尤其是桑熠不怎么喝酒的，比較容易暈。不過就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沒什麼不安全的。
唐家俊又看著時律摸了摸桑熠的臉，給對方降溫，別提多溫柔……一張大紅臉越來越嚴肅。
靠，以後還是不要和這兩人一起吃飯了，根本忍不住不多想。
「幸好時律在，能陪你回寢，用不著我送了。」
桑熠舌頭有些不聽使喚：「我、我們不都在一個寢室樓嗎？」
唐家俊：「我今晚在外面住。」
咋了，還不許他這種真正有對象的，撒嬌讓對象來照顧自己嗎！
不然他總感覺那個單身狗是自己。
「噢、噢。」
結完帳後，時律就扶著桑熠和唐家俊在校門口分開了。
望著那兩個黏在一起的背影，唐家俊心裡非常鄭重地做好準備，下次聽他們的喜訊了。
根本無力回天……
*
「難受嗎？」時律拍了拍桑熠的背，關心問。
「還、還好，就是有點撐。」桑熠這次不像上次在酒吧那麼醉得糊塗，頭暈還是有的，但還能走路。
「哥、哥你沒吃多少啊，去超市再買點吃的嗎？」桑熠還惦記著。
鐵板燒油大，所以桑熠也沒催時律吃很多，日常飲食比較乾淨的時律吃這種會鬧肚子。
「我不餓了。」時律笑。
「你剛剛是不是真嫌棄我？」時律顯然沒過去這個事。
桑熠還暈著，實話實說：「不是，我怕唐哥懷疑我們攪基，是真的懷疑不是開玩笑那種。」也不想時律被誤會成同性戀。
「嗯？」
「因為其實我和唐哥他們相處，都不像和哥你這樣，他們就覺得不太對勁。」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我是同性戀？因為這個，所以以後你要和我保持距離嗎？」時律倏地鬆開了手，讓桑熠差點沒站穩。
他整個人陷在暗色樹影里，和夜色融為一體。
除了在父母面前，時律從前沒特意隱瞞過性取向，尤其是高中時期。不過因為沒喜歡過誰，基本沒人發現。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很快猜到，肯定是有人跟桑熠說了什麼，是唐家俊還是別人當然也不重要，是真發現了還是猜測也不重要。
他不會承認的。
桑熠忽然覺得有點難受，哥生他氣了麼？他耳根子是不是太軟了？
如果他點頭，那時律以後是不是會疏遠他，不會和他當好哥們了。
他們倆似乎沒有中間值這個選項，要不然就不分你我，要不然就分崩離析。
為了維護這段友誼，哪怕桑熠自己內心深處也覺得有幾個時刻超過朋友界限，卻還是忽略那部分感受，搖頭道：「不是的。」
時律垂眸道：「我知道，你不是這麼想的，你是不是真懷疑我？」
這個桑熠真沒有。
「沒有。」桑熠只得去拉時律的手臂示好。
他第一次知道，友誼也會讓人倍感煎熬，心像被揪著一樣。兄弟就要是一輩子的兄弟，不要鬧掰才好。
「我真的是直男，只是不那麼五大三粗，作風也沒那麼粗獷，我喜歡這樣對你。小桑你肯定能接受我的對麼？」時律給台階就下。
畢竟他不是真想把桑熠逼退。
桑熠乖乖點頭。
其實他也沒覺得不舒服，就是有時候會羞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