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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海盛扯了扯嘴角,拉開辦公桌內側的椅子坐下,十指交握壓在桌上,沉痛道:「其實你失憶之後,沈……那個誰說過病例要對你保密的,檢查去別的醫院做。」

林疏問:「還是『不這麼做你的工作就沒了』?」

許海盛閉著眼點點頭,慎之又慎地將上下嘴唇合攏。

林疏淡淡一笑:「不用擔心丟工作了,現在你的老闆只有我一個人。」

許海盛睜開眼:「啥,啥意思?」

「我們離婚了,協議上寫著基金歸我,」林疏挑眉道,「我對金融一竅不通,但這意思應該是往後由我決定給這家醫療機構撥款多少吧?」

許海盛張大嘴:「你們……啊?!」

「不是,怎麼可能呢?真離婚了?沈那個誰同意了?」

林疏托著腮眨眨眼:「嗯。你們不是牢不可破的同盟嗎,怎麼不知道?」

「不不不,誰跟他是同盟,」許海盛忙不迭搖頭,「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他說為了你好我才騙——」

當著受騙人的面承認自己的欺騙行為了,他的臉色一下青白起來,林疏見狀寬慰般拍了拍他的手:「沒事,現在交代還來得及。」

配上密閉狹小又昏暗的環境,兩人隔著一張不大的桌子面對面,配上他們一個鬆弛一個緊張的表情,場面頓時肖似審訊室問話。

許海盛看了他兩秒,縮了縮脖子,開口道:「你知道你前男友,就那個江什麼……他……走了嗎?」

「知道,他去世了,但我不清楚原因。」

許海盛咽了口口水:「我也不知道。」

林疏:「……」

「但我知道你,」許海盛話鋒一轉,「你在國外的時候出過一起車禍,我不清楚具體是怎麼發生的,但你在事故中產生了創傷性腦損傷,需要長期治療。你最初的病例都在國外的醫院,後來因為這個事你的身體狀態不太穩定,再加上叔叔也生了病,你就回國了,把你的檔案什麼的轉移到我們這邊費了好大的勁。」

許海盛嘆了口氣:「你可能會覺得奇怪,普通醫院也不是沒有腦科神經科,為什麼要興師動眾的成立一個基金,建立一個機構呢。」

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難治。你的TBI其實很輕,並且除此之外沒有開放性損傷。住院悶半個月就能出鍋,但問題在於後遺症,出院後你的後遺症隨機性很強,小到失眠頭痛,大到昏迷驚厥,反反覆覆確定不了。後來轉了幾個科室,確定了可能是心因性的應激反應,通俗點說,你就是被車禍嚇到了,吃藥也沒用,只能等著慢慢好。」

「第二,就是積德行善。這應該能囊括所有愛好慈善事業的老闆的共同動機,因為難治,外力難以提供幫助就只好寄託於玄學了,沒錢的燒香拜佛,有錢的修寺廟,放到醫學身上就是這個HHL基金了。除卻掏錢研究你的病,就是希望你早點好,就是這樣。」

「你的失憶或許也是高燒誘發的後遺症,」許海盛垂下眼,平緩道,「人腦里的病,再高明的醫生也不敢說藥到病除,何況你的情況還越來越複雜,我能理解那個誰的想法,所以才會幫他。」

「你想啊,人的記憶就跟遊戲存檔一樣,這個檔你打出來的結局不好,它就擺在那裡,你越想心理越難受,久而久之就不想玩遊戲了。失憶就像一鍵清零,直接卡著系統BUG幫你把記錄刪除了,你可以存新檔上去了,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當然當然,我不是在給那個誰說好話啊,離婚是你們彼此的私事,」許海盛語畢立刻警覺地給自己找補,「就是單指失憶,之前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不敢勸,既然現在都說開了,那我想勸你,沒必要再糾結於怎麼樣才能全都想起來了,正好離婚之後公司的事也不需要你處理了,結婚也好離婚也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話里話外的暗示跟沈縛的小紙條不謀而合,林疏相信許海盛沒有再跟任何人串通,正因如此才會覺得茫然,他到底在車禍中看到了什麼慘烈的景象才能硬生生產生這麼嚴重的心理問題?江臨光的死恐怕和這起車禍脫不開關係,已經將拼圖拼到了這一步,還要接著追求可怕的細節嗎?

良久,林疏輕輕抬起手腕,光潔無瑕的小臂肌肉袒露在許海盛眼前:「我的手腕上有不止一道劃傷留下的疤,這也是後遺症引起的?」

許海盛聞言低頭湊近了看了看,驚訝道:「什麼疤?在哪呢?」

「這裡,你用力摸就能摸到。」

許海盛聽話地伸手按住那塊皮膚,用了六分力一搓,瞬間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指腹寬的紅痕,他大驚失色:「我剛劃出來的不算吧!」

林疏:「……」

難為他方才還覺得許海盛涉及到專業領域有幾分符合年紀的精明。

稍顯沉悶的氣氛為之一清,許海盛如願碰到了隱藏在新長出的皮膚下略顯粗糙的凸起,正色道:「抑鬱症焦慮症可能會導致自殘行為,但也並不局限於這兩種病,跟後遺症或許沒直接關係,但也有可能作為誘因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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