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音未落,郁宿珩卻冷笑一聲。
緊接著在黎忻驚訝的目光中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反手將他懟進身後的門裡。
門內是套房的小型會客廳,兩人跌跌撞撞的進門,郁宿珩用了點巧勁將人直接按進沙發。在對方企圖撐起上半身想說什麼時,伸手拽住他後腦的髮絲,順勢將他按了回去:
「不用找了,陪我一晚我親自告訴你。」
郁宿珩眼底依舊沒有什麼情緒,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黎忻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等等。」
「等什麼?給你點時間再編個更讓人信服的瞎話?」郁宿珩面無表情:「你確定?」
看著那雙充滿壓迫感的眼眸,黎忻終於閉嘴了。
事到如今掙扎已經毫無意義,只會讓事後清算時給自己多一條罪名,於是黎忻識相的選擇放棄抵抗。
繁瑣的服飾被層層解開,只剩下深藍色的內襯。沒再有繼續解紐扣的興致,掀起下擺將早已被滲透的繃帶揭開,就聽到耳邊傳來「嘶……」的一聲。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道裂痕一樣的傷口,中心處呈現出濃稠的黑色,而越往邊緣就只剩下一條由寬到窄的細紋。
看著這一幕,郁宿珩的眉頭皺的很緊。
「情況不嚴重,只是反噬。」感受到落在腹部的冰冷觸感,黎忻不由自主眯了下眼,緊接著伸手勾住了對方搭在一邊的指尖:「規則應該跟你告過狀了。」
沒理會他的小動作,郁宿珩聲音很淡:「深淵巨鯨,你真是在作死的路上一騎絕塵。」
喉嚨裡帶出短粗悶笑,可還沒等黎忻借題發揮,就因為郁宿珩接下來的動作噤了聲。
感受到忽然注入的力量,深淵下意識開始排斥,然而這點僅剩的殘餘還沒等靠近就被直接驅散,更別說吞掉了。
看著黎忻猛然皺起的眉心,郁宿珩非常無情的丟下兩個字:「忍著。」
探查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某人找死一樣揮霍光力量也就這一點好處了。
幾分鐘後,隨著最後一點力量收攏,黎忻最終被確診為——純屬自找的。
這個結論讓郁宿珩眼底的凝重散了大半,轉而卻變得晦暗不明。
然而還沒等他壓下想揍人的心,結果一抬頭就撞進了眼前人的雙眼:
「別生氣。」
黎忻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放輕的語氣里卻帶著誘哄的味道:「我還是個傷患,別對傷患生氣……心疼心疼我吧好不好?」
郁宿珩:「……」
郁宿珩的表情明顯有一瞬間的木然。
他很想說自己不吃這一套,少在這兒玩賣慘這一出。然而黎忻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無視還按在腹部的手,順勢就想起身。
未能癒合的傷口實在太過脆弱,眼看著又要滲出的血跡,郁宿珩皺著眉卻下意識鬆了力道。
而黎忻卻在感受到桎梏鬆動的瞬間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緊接著順著力道起身,垂眸追逐著那雙依舊帶著冷意的眼睛,嘴唇輕啄。
那力道很輕柔,像是門口那個企圖迷惑獵人脫身的那個吻的延續。
略顯蒼白卻依舊溫熱的唇落上眉心,然後順著眉骨落上輕顫的眼皮、最終擦過高挺的鼻樑落上眼角。
呼吸控制不住的錯亂一拍。招架不住略微後仰的間隙,郁宿珩的聲音很硬:「都半殘了還不安分點。」
黎忻依舊沒回答,逗弄似的親琢甚至直接落在那人因為後仰躲避而繃緊的脖頸。
感受到唇下明顯顫慄,黎忻緩緩勾唇,隨後猛然逼近,借著手上的力道將人直接按了下去。
短短一瞬間,主動權移位。
「你……」
感受到手下忽然繃勁的身體,黎忻還真擔心火氣未消的某人被惹惱給自己一拳。因此他輕挑眉頭,果斷低頭,幾乎貼著鼻尖注視著那雙已經危險眯起的眼睛。
「別動……現在的我制不住你……」
這聲刻意帶上了點無可奈何。賣慘的手段雖然無恥且老套,但從不和良心與臉面共事的黎忻十分無所謂,反正好使就行。
終究是顧忌著他身上的傷勢,郁宿珩深吸一口氣,放棄了把人掀翻再給一拳的打算,但冰冷的眼睛裡依舊寫了幾個大字:現在又不怕疼了?滾下去。
眼底划過笑意,黎忻卻一點要聽的意思都沒有,自顧自垂眸重新吻了上去:
「噓……是你邀請我。」他輕笑著,完全沒被嚇退。甚至得寸進尺,在一吻的間隙於交錯的呼吸中低喃:「神明親自降下神諭要我陪一晚,並用神眷的線索作為交換。」
「這種好事當然沒有錯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