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動作,黎忻靠在牆邊:「你這是準備把這團東西劃開?」
「不太現實。」郁宿珩太清楚這鬼遊戲的脾氣了,根本沒有浪費時間浪費體力的想法,把裁紙刀收進口袋後回答道:「我只是在想它為什麼會盯上我們。」
關於這一點,黎忻大概有點思路:「它應該是被困在這裡了。」
郁宿珩聞言回頭看他。
現在兩人被困在一起,也沒有隱藏的必要,黎忻回憶著昨晚在院長那看到的東西,緩緩開口:「你們現在應該也找到不少線索了,有多少是關於『研究項目』的?」
郁宿珩隨手翻著紙箱,回答:「不多,現在唯一知道的是我們類似於自願參與的實驗體,而所謂的院長則在實行『人生軌跡』矯正的實驗,一切的實施和影子有關。」
聽到郁宿珩這麼說,黎忻差不多有數了。他想了想,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在郁宿珩眼前晃了晃。
郁宿珩被煩的抬起頭,忽然看見熟悉的造型和花紋,確認了正是昨晚某個混蛋從自己那順走的那個。
郁宿珩:「……」
他沉默了一瞬,隨後抬頭看向眼前那張越看越欠揍的臉,真心實意的開口:「你是在炫耀?」
黎忻哪敢說是,趕在某人炸毛之前趕緊把盒子往他手裡一塞,滿眼真誠的看過去。那張渣男臉配上這個眼神居然還真挺深情的。
就連一向翻臉無情的郁宿珩都忍不住頓了一下,決定看在這張臉的份上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不過送到眼前的東西不可能不要,郁宿珩一把拿過盒子,二話沒說把東西拆了。
看到人肉眼可見的消了氣,黎忻忍不住自戀了一把,緊接著開口:「物歸原主,昨晚我只是借用了一下,本來就打算今天還你。」
對於這個說法,郁宿珩報以冷笑:「呵。」
黎忻權當沒聽見,看到郁宿珩抽出裡面的紙條展開,他挑了下眉,將早就記在腦子裡的話隨著展開的紙條開口:
「影子不可戰勝,但人可以。」
放緩的聲線帶著許些柔和,讓郁宿珩垂著的眼眸顫了顫。毫無疑問,這是個無論放在那裡都很容易吸引人的聲音,甚至帶著點難以察覺的蠱惑。
幾乎是一瞬間,郁宿珩意識到這個人在試圖引導他。
這種引導很難被察覺,可郁宿珩可太了解流程了。
通常,黎忻會在選定目標的那一刻將身上所有的攻擊性全部收斂,並通過觀察將思維與目標同步。
這時他會減少反駁,會提出所有人都認可且無法拒絕的建議,善解人意又毫無攻擊性。幾乎所有被引導的人都認為自己遇到了一個真誠且完全理解自己的人。
然而事實是,當你在無意識踏入陷阱的那一刻,就註定只能按照黎忻的腳步前進。
你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他想讓你做的,所有看似正確的決定永遠只對一個人絕對有利。
至於其他人能不能從中獲利,黎忻並不在乎。
這副久違的嘴臉讓郁宿珩難得的回憶起了一點往事。
果然,哪怕失了憶,這個人僅憑本能依然可以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郁宿珩能猜出黎忻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身份的差異帶來了無法避免的信息差,而缺少的信息很容易讓人進入誤區。他現在要做的是獲取自己所缺少的信息,而自己是他選擇的目標。
算盤打的很好,然而很可惜,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蠱惑,但唯有郁宿珩不會。
這個狡猾的混蛋難得選錯了獵物,而且還錯的離譜。
輕微的勾了勾唇角,郁宿珩沒說話,決定看他表演。
這種時候就體現出沒表情的好處了。黎忻沒能看出郁宿珩的異樣,他伸手在紙條上點了點,忽然下了一計猛藥:
「這是醫生留下的東西,他希望借玩家的手弄死院長。」
倒是沒想到黎忻能這麼直接,郁宿珩難得愣了愣,隨後輕輕皺眉:「醫生?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因為他們有了『成功案例』,而且有且只有一個啊。」黎忻笑了,「你可以理解為分贓不均,院長比想像中還要貪心。」
「這麼了解?」郁宿珩換紙箱的手一頓,充滿審視的上下打量了黎忻一眼:「你昨晚見過院長,所以你脖子上那玩意就是這麼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