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關係,貿然問這個問題,會不會不太好……
但夏平蕪還是問了:「我和抵抗派,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阮燭筠在挑選營養液的手指幾不可聞地頓了頓,而後立刻繼續:「明春山也和你說了吧,她們可能要抓你。」
夏平蕪點頭,語氣小心了幾分:「明春山也和我說,抵抗派的首領可能是師母身邊的明姨……」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阮燭筠掀開蓋子往嗓子裡灌,「你天天躺在床上,難不成還能睡夢中思維交流不成?」
她斜眼環視客廳,語氣半真半假:「有人對你說不中聽的話了?」
「沒有……」夏平蕪話音剛落,阮燭筠就按住她的手:「平蕪,你不要考慮別人的人,也不要管明春山那些說『為你好』的言語。」
她望著夏平蕪,忍不住想起紀念日那天,她和平蕪在竹林里走著。
那個時候,有些未說出口的話。
於是她繼續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平蕪。」
下一刻,大門就又被人解鎖進入,是明春山,她掃了眼屋裡的人,快步走過來:「既然都在,我有件事要和你們說。」
阮燭筠把營養液往她那裡推了推,自己則離夏平蕪又近了幾分:「怎麼了這麼著急?」
「實驗室回報,那傢伙的蹤跡找到了。」明春山說得又快又急,「最新一次出現,在冰火洞洞口附近。」
冰火洞洞口?
阮燭筠當然知道冰火洞,那隻異獸出現在那樣的邊緣處也並不令人意外。
只是……
阮燭筠打量了一番明春山,又看了眼身邊的夏平蕪,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接話:「你願意帶著平蕪一起去?」
「當然願意了。」明春山手掌向前,掌心一展,露出手裡的一架儀器,「實驗室最新研發,只要電池容量足夠,可以一直暫時屏蔽異能波動。」
這當然是給平蕪用的。
但是素來把平蕪管得這麼緊的明春山竟然願意拿出這個東西來讓平蕪冒險,這讓阮燭筠很出乎意料。
……
實話說,明春山並不願意。
但楚瑜找了她,並且給她重新看了那段健身房的監控錄像。
那隻異獸緊緊盯著夏平蕪,張嘴說要「血」。
「她要夏平蕪的血,你有什麼看法?」
依舊是寬闊的工作間裡,濃重的窗簾遮蓋了屋裡所有的陳設,只留下那張閃著微微螢光的電腦屏幕。
屏幕後的人輕笑著,饒有興味的語氣,
「想必,她們也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夏平蕪的血、可以用來淨化異獸?」
上位者微微抬眼,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桌前的明春山身上。
明春山身子沒動,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那裡,只垂下了眼,安靜著沒說話。
她能感受到上位者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上下掃視著,仿佛在看著唾手可得的獵物,玩味而冷漠。
下一刻,她的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玻璃瓶敲擊聲:
「只是,我想知道,夏平蕪到底有沒有主動接觸過她們?」
明春山沉著聲音,依舊低著頭:「阿姊一直臥床,這一點、監控機器可以幫我作證。」
她的聲音里緩慢地透出了幾分懇求:「阿姊不會參與任何事情的,我保證。」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
上位者微微抬起眼來,仿佛能透過明春山低下頭的弧度里一眼望進她的情緒,
「不要忘記,我明明可以直接殺了夏平蕪,或者加大劑量抽她的血,是你求我,我才同意用加強抑制劑、把她還給你。」
!!!
明春山驀地抬頭,嘴唇瞬間抿成了一條直線,肩膀立刻繃緊:
「讓阿姊參與戰略工作也是您親自要求的,在第一次戰鬥中讓阿姊人工探測的也是您下的決定。
「您就是想藉此檢測我的用藥結果,是不是?」
上位者眼中興味的色彩愈來愈烈,甚至眉眼都帶上了笑,又一次上上下下打量著明春山。
這次的視線倒是比上次有溫度多了。
但這是不是友好,明春山吃不准。
所以明春山的臉色更沉了沉:
「您已經得到了結果,不是嗎?」
「所以,也向我證明夏平蕪的忠誠吧。
上位者唇角的笑意擴大,望著明春山的眸光更加幽深,
「帶她進冰火洞,用她的手揪出抵抗派,讓我相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