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回答,楚晗也下意識的嘆口氣,易感期的宴嘉閔比平常難搞一萬倍,她只好先把所有一切先放下,抬起一隻手揉了揉宴嘉閔發燙的耳朵,和宴嘉閔說:「我先跟我老闆請個假。」
宴嘉閔幾乎是有些委屈的抱緊她的身軀,擁抱的力度有些緊,他嗯了一聲,聲音透露出些許無力:「快一點,你老公現在要爆炸了。」
「等一下就好,我申請一下OA。」楚晗加快動作,沒拿手機的另一隻手絲毫不敢鬆懈的揉著宴嘉閔的發燙的耳朵。
「所以你才今天過來的嗎?」楚晗和他說話,期望以此能轉移一下宴嘉閔的注意力。
他身上滾燙,隔著衣服都感染到楚晗身上,好像她在抱著一塊正在滋滋作響的鐵塊一樣,又燙又硬。
「都怪你,笨蛋!總是出差出差的。」大概是因為易感期的緣故,宴嘉閔比以往更坦白一點,那些原本藏匿於心裡的一些念頭,此刻都委屈的全爆發起來。
楚晗也知道這次是自己忘得太過分了,以往宴嘉閔的易感期里都是由她陪著的。
因為伴侶非omega的緣故,宴嘉閔的易感期要比其他的alpha更加難過些,他有著非常明顯的築巢行為,需要伴侶時刻的陪伴才能緩解易感期所帶來的一些激素影響問題。
「還沒好嗎?」宴嘉閔已經有些不耐煩,他抬起頭,瞟了一眼楚晗亮著的手機屏幕,聲音有些虛弱道:「楚晗,我跟工作你選一個,到底你要選誰?」
「當然選你了,老公。」即使如楚晗一般溫吞的人,也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一陣熟稔的機靈。她往前親了親宴嘉閔的嘴唇,眼神卻沒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還在瘋狂的打字表明請假原因。
也多虧宴嘉閔的存在,讓楚晗每個月多出一份易感期的假期。
打完最後一個字後,楚晗遞交申請。在宴嘉閔差點伸手把她手機丟開的時候,她立馬先放下手機,雙手抱住宴嘉閔的脖子,依賴的抱住他。
一下又一下的親著宴嘉閔的頭髮,額頭,臉頰,哄他:「老公,你最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愛你一個的。」
但這次宴嘉閔卻沒有以往易感期里好哄,他沉默了許久,說:「但是你剛剛說我們不合適。」
話音剛落,楚晗的動作一頓,她微微抿唇,也有些沉默。
過了半響,楚晗才輕聲問:「嘉閔哥,你真的不想去標記一個真正的Omega嗎?」
「那怎麼辦?」宴嘉閔忽而抬頭看著她,眼尾有非常明顯的紅,距離太近,幾乎讓楚晗看完一顆眼淚產生的全過程。
宴嘉閔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眼淚順勢砸下來,落在楚晗的眼中。
突如其來的眼淚弄痛了楚晗,她拼命眨眼睛,甚至想要這樣就把宴嘉閔的眼淚擠出去,卻弄得自己也開始眼紅。
「你說怎麼辦?」宴嘉閔捧著她的臉頰一動不動,他的聲音非常輕,掙扎的痛苦卻顯而易見。
也許是因為易感期到來的原因,阻隔情緒的那道牆搖搖欲墜,那些因為猜不到她內心想法的痛苦猜忌嫉妒都一而再的重複襲來。
幾乎如同海浪席捲宴嘉閔無法停下。
他捧著楚晗的臉頰,臉上的神色扭曲到幾乎變形。
問句卻輕,像是在問楚晗,也像是問自己。
楚晗在那一瞬間,幾乎是完全的共情到此刻的宴嘉閔,她有些忍不住的握住宴嘉閔有些顫抖著的手腕。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沉默下來。
兩個人僵持了會,直到楚晗終於下定決心,她深吸一口氣,兩隻手將宴嘉閔抱進自己的懷中,她什麼都沒說,甘願將自己完全交給宴嘉閔。
那是混亂的一夜,楚晗的記憶都有些斷斷續續。
直到天亮了,她勉強睜開眼,總算有些醒了。
酒店房間內弄得亂七八糟,只有空調在不斷制暖的聲音,地上是昨晚匆忙脫下的衣服,床上只有楚晗一個人。
她慢半拍才稍稍坐了起來,床鋪也凌亂著。
楚晗掀開被子,下了床,因為沒來及吃飯,下床時還有些餓過頭的無力,她緩了下低血糖的副作用,好半天才扶著床起來。
房間裡太安靜,仿佛就剩下楚晗一個人。
她站在原地,安靜半響,最終還是認輸般輕輕的嘆息一聲。
楚晗走到衣櫃前,她抬起手拉開衣櫃。
果不其然,裡面坐在小山一般的衣服中間的人就是宴嘉閔。
他抱著雙膝勉強坐在衣櫃中間,用衣櫃中所有的衣服企圖將自己淹沒起來,直到衣櫃門從外拉開,他的手指動了下,卻沒有轉頭看過來。
仍舊是背對著楚晗。
光裸著的上半身有不少抓痕和咬痕,分布在冷白皮膚上總顯得有些令人忍不住聯想的曖昧。
他額前的發柔軟的貼著額頭,臉色蒼白,唯有唇角的新鮮傷口冒出的血珠透著鮮亮顏色,他整個人都透露一股頹喪脆弱感。
宴嘉閔這種時刻是很難見的,他是那種時時刻刻講體面的人,無論是多著急的時刻也會記得扣緊領口的扣子,穿的皮鞋也很少沾著灰就出去。
楚晗站在衣櫃前看了他好半天,酒店衣櫃很小,能擠下宴嘉閔已經算是艱難,一眼掃過去立馬就看出來宴嘉閔帶來的衣服,正是他前段時間才嫌棄過的兔耳朵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