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橋白她一眼,「我可是來得最早的。」
他嘆了口氣,早在得知世家決策後,他便向祖父坦白了那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橋有愧,曾慘敗於他人劍下。」
西陵橋鬆了松筋骨,「離開梨花鎮前,我不是跟那誰比過劍嘛。他起初不搭理我,直到我承諾,輸了就答應他兩件事情,他才肯跟我比。」
「這不輸了嘛,一則,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曾在荒武大帝秘境中得見天眼的事情。」他看嚮慕時,「二則,若有一日你因為天眼陷入困境,我必須出手相助。」
「原來你都答應別人不說出那天的事了,那你還收我那麼多寶貝!」滕玉棋抱臂質問。
西陵橋目光躲閃,「那我也確實做到守口如瓶了啊。」
慕時橫在他們中間,「西陵家主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他沒有阻止我。」
西陵橋是在場最為輕鬆自在的人,「其實那天你只說了一半。」
「什麼?」
西陵橋仰面,望向廣闊的天,揚聲道:「我西陵氏,不對無辜者拔劍,但為無辜者拔劍。」
「啪啪。」
扎小辮的姑娘拍了拍手,似是讚嘆,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慕時不認得她,但覺得有些眼熟。
「你一定也很好奇我怎麼會在這裡對不對?」扎小辮的姑娘笑道,「在下聞人初。」
她豎起大拇指指向極天之域,「你不認識我,應該認識我小叔聞人景。他說他的徒弟無異於他的兒子,所以里面關著的那個,是半個聞人家的人。但他畢竟不流聞人家的血,所以我們只能以個人名義插手此事。小叔他還在看極光,定是趕不回來,於是我們家中小輩決定抽籤決定誰出面替他。」
「不巧,我抽中了下下籤。」
她說得輕巧,慕時心裡頭覺得荒唐,卻也無心去深究。
極天之域中雲霧散開些許,慕時綠色的眼睛瞬間捕捉到了那血色之上的玄色身影。
一如初見般,他蒼白、孤單落寞、了無生氣。
她滿腔情緒洶湧,低聲呢喃,「師兄……」
「師兄!」
聞人鶴聽到熱烈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師兄!」
他的手頓住,劍鋒不再向心口推進。
「師兄!」
「師兄?」
「師兄……」
驚喜的、試探的、戲謔的、撒著嬌的……
慕時……
她燦爛明媚的面龐在聞人鶴腦海里一閃而過,又反覆如此。
「別停下。」
面前的「自己」立刻出聲說服他,「死亡會終止痛苦,我們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師兄?你怎麼不理我?」
「求你啦,求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