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
慕時白他一眼,抬起的手伸出食指,伴隨著言語一下一下摁在他心口。
「你不覺得,你對你的、師、妹!掌控欲有點過重嗎?」
「我……」聞人鶴神色微滯,「今天是第七日,今晚是要……」
「我晚點會回來的。」
慕時趁他怔愣將其甩開,「反正你也不睡覺,等等怎麼了。」
她說得理所當然,步伐從容地離開。
留在原地的人猶如靜止。
聞人鶴能感到從心口蔓延出,一發不可收拾的情緒。
*
鍾離硯早就占據驪山北面最好的觀賞位置,只等她來。
慕時如約而至,來時被天邊明亮的星星吸走一半注意,剩下的,都在鍾離硯遞來的酒里。
很淡很淡的果酒,從前她身體不好,偏又對酒的味道好奇。爹娘看得緊,不許她拿身體開玩笑,她便寫信威脅鍾離硯,讓他想辦法。
他便將此果酒藏在給她送來的禮物里。
慕時接過,仰頭一飲而盡,味道沒變,滿是果香。
「你到底從哪買的,我差人去外頭尋,怎麼都尋不到。」
寫信問他,他只回兩個字——秘密。
鍾離硯笑道:「不告訴你,這樣等你饞嘴的時候,就只能找我。」
他微微嘆息,「畢竟,你甚少主動給我寫信。」
慕時轉動著空酒杯,低頭笑笑,沒有說話。
就像提筆給他寫信時,實在不知道該寫什麼。
「抱歉。」他忽然道。
慕時側目,「你抱歉什麼?」
鍾離硯垂眸,摩挲著腰間的香囊,「總覺得很抱歉,我不該耽擱,應該早些找到你。又或者說,不該著急履行婚約,害得你匆忙離家。」
慕時愣了愣,「你這哪裡是抱歉,明明是在怪我。」
「我送你的鐲子,為什麼不帶?」他倏忽問道。
慕時摸向自己空蕩蕩的手腕,氣完師兄她就把鐲子收起來了。
「你送我那支金釵救了我三次,再多,可真要還不起了。」
鍾離硯抬頭,看向漫天星辰,「從前、現在,你都總想著還我。可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嗎?為何要和我撇得這麼清。」
「我……」
「小時。」鍾離硯攥緊手心,「你假死脫身,是為了逃婚嗎?」
慕時亦仰面觀星,「是。」
「但並非不想嫁你,只是不想因為嫁你,靈脈盡毀,做個廢人。餘生便只是聯姻的象徵,只是你的妻子,只是兩個世家的臉面。」
鍾離硯鬆了口氣,「那你便從來沒想過,與我成婚嗎?」
「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