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人鶴站起來之前,她便傾身倒在他懷中。
他停頓了片刻,在指腹擦過眼角的濕潤後徹底放下顧慮,在被褥間與她纏綿。
過後,收拾完自己,又將他安置後,慕時孤身離開。在此之前,還讓月芽兒守著他。
她追著笛聲傳來的方向找去,穿過數條小巷。
在即將尋到根源時,笛聲戛然而止。
慕時在附近徘徊,正遇提著菜籃過路的崔大娘,「崔嬸嬸,你有沒有在這見到一個吹笛子的人?」
「吹笛子?」崔大娘扭頭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找的是馬嬸家那皮猴子吧。」
她嘆了口氣道:「就收租那馬嬸,她有個兒子皮得很,整日里偷雞摸狗不干正事。」
「馬嬸生那孩子的時候,不小心傷了那娃的腦子,導致他十七八了,還跟個八歲娃娃似的。馬嬸急啊,怕他日後坐吃山空,養活不了自己,便想提前給他找個活計。這不老劉家那戲班子缺個吹笛子的,馬嬸覺得好,天天催那皮猴子練笛子呢!」
慕時眉頭輕蹙,跟崔大娘告別後,便找去馬嬸家。
她家院子裡確有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孩一手拿著笛子,一手拿著雞腿。
馬嬸見她來,立馬端來點心招待,唯恐她是來尋麻煩的。
「可是被笛子吵到了,他剛學,還請姑娘多擔待擔待。」
慕時將那啃雞腿的少年打量,又見馬嬸態度如此低聲下氣,不好說重話。
「我倒是學過幾日笛子,不如讓我仔細聽聽,看能不能給點建議。」
「那敢情好啊!」馬嬸高興道。
那少年直接用袖子抹了抹油光發亮的嘴,把笛子放在嘴邊就開始吹。
「唔……」
難聽,近距離聽,更加擊潰人心,慕時差點沒繃住神情。
從馬嬸家門口路過的人都捂著耳朵走。
一曲畢,馬嬸期待地問:「姑娘覺得如何?有何建議?」
「我建議……」慕時頭疼,遲疑良久還是選擇直白道:「改行吧,沒前途。」
馬嬸:「……」
她走出馬嬸家老遠,都沒從那笛聲中緩過勁來。
院中,馬嬸見她走遠,立馬進屋,「神醫,她走了。」
身形佝僂的獨眼老人走出門,冷哼一聲。
連著三日,他的乖孩子不知被什麼絆住腳,就是不出來。若非當年聞人景那畜生打散了他不少修為,他何止於這麼麻煩,怕東怕西,束手束腳。
「神醫,我已經按照您所說的做了,我那孩子的病……」
獨眼老人從袖子裡摸出一幅畫像,打開來,是個好看的少年人,是幾年前尚且稚嫩的聞人鶴。
「只要你把這個人單獨引出來,我就幫你治好你那個傻兒子,保證他以後與常人無異。」
馬嬸看向院中嘬笛子的兒子,無奈點了點頭。
慕時無功而返,她能確定那孩子很普通,沒有異樣。
可這笛聲不可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