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鬢邊因為羞澀而染紅。
慕時嘆氣,這傻子就算重新活一遍,八成還是同樣的結局。
她又看了一眼人群的滕玉棋,那傢伙對男女之情從不走心,現在已經換了目標重新撩過,惹得人家男子面紅耳赤。
天地造物,竟能將人分得如此截然不同。
「禮成!」
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恭賀聲。
慕時回過神,沖向自己身體,但被彈了回來,一陣頭暈目眩。
她懵了一會兒,再次嘗試,依舊如此。
巫燕身為新郎要留下來招待客人,新娘則被下人擁簇著送往沁園。
慕時跟上去,心裡安慰自己,有蓋頭遮著,阿憐看不見她,等進了沁園再換回來也一樣。
沁園閒人免進,哪怕是新娘的隨身侍女,也要在安頓好新娘後退出來。
招待賓客的前廳熱鬧非凡,巫燕逐個敬酒,「巫洵」陪在側為他添酒。
「恭喜啊,又又又抱得美人歸。」
這聲祝賀頗為刺耳,巫燕看去,是鍾離氏的少主鍾離陌。
這個桌上,還有滕玉氏家主獨女滕玉棋,西陵氏劍道第一西陵橋。
以巫家現在處境,都不可輕易得罪。巫燕笑著裝傻道:「多謝。」
接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鍾離陌同樣飲盡杯中酒,眼神依舊戲謔,但適可而止,沒有再出言挑釁。
巫燕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忽然察覺不對。
借著緩酒勁的工夫,在門後召見下屬。
「為何多了一個人?」
除開引路的自己人,加上新娘和她的貼身侍女,一共四個人,可他卻感覺到有五個人進入沁園。
下屬如實道:「夫人的侍女在門口摔了一跤,從台階上滾了下去,此人進了兩次。」
巫燕放下疑心,「下去吧,看好夫人,讓她好生待在房中,不要亂走動。」
「是。」
沁園內,新房裡掛滿紅綢,喜氣洋洋。
侍女退下後,只剩新娘獨自坐在紅帳後。
「阿憐!阿憐!」慕時叫喚著。
可惜她不是實體,揭不下紅蓋頭。阿憐卻跟石化了般,端坐在滿是花生桂圓的軟床上。
「別裝了!」慕時貼著她的耳朵大喊。
遊魂狀態下,對方不配合,她所做一切都是徒勞。
她再度嘗試衝撞,想要搶回自己的身軀,但總是被彈回來,好似她才是那個侵入者。
紅蓋頭下的阿憐緊閉雙眼,攥緊雙手,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慕時氣憤不已,叉腰在旁生悶氣。
忽覺陰風陣陣,她一哆嗦。
鬼魂還會冷?慕時抱緊自己,環顧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