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根本的是,這個世上、不存在、沒有秘密的人。」
慕時怔然。
「所謂秘密,便是不為人知,不願為人知。往往越強的人,越害怕被人看穿。所以你的老祖能窺人記憶的消息一傳出,哪怕還沒有得到證實,便已經開始遭遇刺殺。」
王女神色複雜,「他運氣也不錯,那個時候已經遇上了你祖奶奶。你祖奶奶自幼生活在冰天雪地里,一身本事但沒啥見識,頭回南下,就被你老祖哄得賠了一輩子。」
「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一次次逃出生天,是你祖奶奶一個從苦寒之地而來的小丫頭成名的開始,也是你們越家有今天的根源。」
「說多了。」她低頭道,「竟然已經過去五千年了。」
慕時追問:「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都死了唄。」王女雲淡風輕道。
她再度飲酒,「隱居的第十年,他們還是被找到了。死的時候……也就三十來歲吧。」
慕時垂眸,盯著她手裡的酒壺,「是誰做的?」
「我說了,天底下不存在沒有秘密的人。」
王女屈膝踩在城牆上,拿酒壺的手搭在膝蓋上,「越之漣活著,就是一把架在所有人脖子上的刀。所以,這一直是場心照不宣的合謀。」
忽然陷入長久的沉寂。
慕時回首,遙望一派祥和的安國,百姓的日子是如此平淡又和諧。
「既然如此,我越家在五千年前不就沒了嗎?」
「那你們得謝謝我啊。」王女捧起自己的臉,滿是傲嬌。
「我七歲的時候誤入他們隱居之地,後來便時常去做客。第二年他們生了個女兒,叫越安寧。孩子嘛,沒經歷過大人遭遇過的腥風血雨,如何能和他們一樣耐得住寂寞。小寧嚮往外面的生活,於是在她七歲,我十七歲的時候,經過你老祖和祖奶奶的允許,她跟著我離開了小竹林。」
王女抬起手,抓住了被風吹折後,又飄揚在空中的柳葉。
「我戰死後,小寧隱姓埋名。一個人靠著她爹留給她那本厚厚的秘辛和半吊子療愈之術,以及先跟她娘後跟我學的劍術,慢慢積累出一個家族。在她離世那年,寧氏改姓為越,經歷五代人的努力,才奠定根基,站穩腳跟,令越氏延續至今。」
「你或許不知道,你們越家最開始是療愈術和劍術一起傳承的。但是後來的族人偷懶,漸漸就只剩下療愈術了。」
慕時忽然想起祠堂里立的那把劍,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她就在想,越家的祠堂里為什麼會放一把劍。
只是後來天眼覺醒,她的心思全被擠占,便將此事忘了。
王女拿起手邊的劍,指腹輕輕摩挲過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