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雙手枕在腦後,忽而嘴角上揚,腦海里浮現起令她怦然心動的場面。
去年的世家大典上,譽為修真界第一美男的西陵橋醉酒舞劍,瀟灑恣意,出盡風頭,惹無數世家小姐芳心暗動。他一劍折梅,揚言要贈予在場最美的姑娘,可謂風流。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落地,將寒梅奉送於她。
如何能不心動?
只是聽說大典結束後,鍾離硯提劍闖進了西陵家,和西陵橋大戰了兩天兩夜,攪得世家皆知。兩人之間的輸贏,至今還是個謎。
但自那以後,西陵橋有半年沒再敢隨便調戲姑娘家。
「他倆怎麼能相提並論。」慕時嗔怪,「鍾離硯呆頭呆腦的,要不是親眼見他在父親面前侃侃而談過,我都要懷疑他是個結巴。」
阿憐:「……」
人家那是害羞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要是放著你未婚夫這種乖乖小郎君不喜歡,反倒去喜歡西陵橋那種浪蕩子,那你以後有得苦頭吃。」
慕時嗤笑一聲,「一時的心動又不代表長久的喜歡,這倆都不行。」
「難伺候。」阿憐白了她一眼,「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就在這旮旯角待著?」
慕時翻了個身,「來之前,我以為會跟著師父浪跡四海呢,結果師父把我丟這就不管了。如今為了幫師兄壓製毒性,我的靈力恢復不上來了。我就算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阿憐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天天蛐蛐我死在男人手裡,原來也就是嘴上說說,有我這麼個前車之鑑在,你還敢為了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她剛說完就飄了出去,「我倒要看看這人比你未婚夫和西陵橋強在哪裡!」
「誒?」
慕時根本抓不住她,只能遠遠看著她繞著師兄飄了好幾圈。她還用手指去戳了師兄的肩膀,立刻被燙得嗷嗷叫。
她哭哭啼啼飄了回來,慕時忍俊不禁,「看出來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他是極陽之體!」
「在這之前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但現在確定了。」慕時沒忍住笑出聲。
阿憐:「……」
她托腮坐在窗邊,欲言又止,猶豫良久,還是道:「他比不比那倆強我看不出來,但氣質挺像某個人的。」
一股陷入泥沼而不掙扎的死氣沉沉,又或是表面光鮮亮麗掩蓋不住的沉寂和落魄。
慕時的視線穿過她透明的身體,落在盯著桃木劍發呆的師兄身上。
她笑了笑,從容道:「他們不一樣。」
*
清晨,慕時趴在窗台張望,見大師兄和三師姐一手提劍一手拿餅往院中去,連忙跑出門。從兩人中間竄過,快出殘影,在荼靈樹下匆匆剎住腳步。
「今天我第一!」
元降:「……」
桑音:「……」
算了,她小,讓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