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裡,聞人鶴陷於她的期待,久久沒有動彈。
她的眼睛像被洗刷過一樣亮,她的臉若芙蓉,眉如遠黛,像在畫上一般。她的頭髮和她的人一樣頑皮,迎著晚風輕揚。
她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會這樣嗎?聞人鶴忽然很想知道,她去請求別人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師兄,好不好?」
聞人鶴背過身去,聲音低沉,「明日卯時。」
「好!」
聞人鶴欲離開,手卻還被她握著,走不動。他回首,「還不鬆開?」
慕時難掩雀躍,「再待會兒。」
這麼好說話的師兄,可不是天天見。
「貪心。」
聞人鶴沒好氣地誹謗,卻也沒再走,只是沒看她,且放緩了渡她靈力的速度。
夜晚漫長……卻又可待。
*
日上三竿,慕時睡得香甜。
「明日卯時。」
師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猛地驚起,踢翻了被子。
完蛋咯。
她手忙腳亂趴上窗台,探頭往外瞧。院子裡大師兄和三師姐在練劍,時而對打,攪得荼靈樹不停抖落花瓣和枝葉,又時而偷瞥樹下淡定坐著的人。
聞人鶴背倚樹身,手持典籍。他偶爾抬眸看一眼,另外兩個就緊張得不行。
可想師兄嚴肅起來有多可怕,他忽然朝這邊看,慕時心驚,瞬間鴕鳥一樣埋下腦袋。
躲了一會兒,想著他已經挪開視線,便試探著冒頭。
「呀!」被揪住了臉。
聞人鶴無聲無息出現在窗邊,捏住了她的右臉,「終於捨得起來了?」
「你怎麼不叫我!」
「還倒打一耙?」聞人鶴輕嗤,「大小姐,是你自己學,不是我逼著你學。」
慕時在心虛中莞爾一笑,「你叫我什麼?」
聞人鶴鬆了手,把她的腦袋摁了下去,關上窗戶,「收拾好出來。」
「大師兄,二師兄好像真的天生劍骨。」桑音小聲蛐蛐,「他就看了一遍劍譜,拿起樹枝就會了。」
元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說他突然看著我們練劍,是不是想讓我們參加劍修大比,替師妹解圍。」
「要真是為了師妹,二師兄自己上不就得了,為什麼還要拐彎抹角。而且……我們也拿不了第一。」桑音挽了個劍花,長長嘆息。
「砰砰。」
有人敲響了院門。
「又來了。」元降鼻孔出氣,掩面翻了個白眼。
桑音倒沒那麼反感,規規矩矩行了一禮,「應煦師兄。」
「我今天又撲空了嗎?」應煦邊走邊環顧,依舊不見想看到的人。
聞人鶴走下階梯,與迎面而來的人擦肩而過,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