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越家時,母親替她梳妝,這支簪子也是母親從她的梳妝盒裡挑的。她一直沒注意,以為是支普通簪子。
現在想起來,這好像是去年生辰,鍾離硯送她的禮物。那時他年紀輕輕斬殺域外天鳳,在同輩中名聲大噪,而作為戰利品的鳳翎,被他親手煉成此簪相贈。
「竟還欠了你小子一個人情。」慕時低語,將簪子插回發間。
小院門口鬧哄哄的,桑音解釋也沒人聽,根本攔不住。
慕時嘆了口氣,應付一個脾氣差勁到爆的二師兄已經夠累了,這群人就不能消停點嗎?
「既然沒有私藏妖族,怕我們進去做什麼?」
桑音氣惱,「我們無稷山又不是飯堂,哪能讓你們說進就進!」
「那你們就是心裡有鬼!」
「別吵了,應煦師兄來了!」
慕時剛走出房間,就見堵在門口的弟子們紛紛退避,讓開路來。從中走出一個執劍的年輕男子,容貌算得上俊俏,身子的白袍一絲不苟,很是講究。
此人地位顯然不同,他一露臉,其他人都不敢再喧譁。
「應煦師兄。」連桑音都先行了一禮。
應煦細長的眼睛泛著情意,他輕輕嘆息,「小桑音,不是師兄想為難你。妖族若混入宗門,那可是會引來滅頂之災的。大家著急也是人之常情,僅憑你三言兩語,如何能說服得了大家?」
「可是……」
桑音明白這個道理,可若讓他們進去,定會發現二師兄的不同尋常。
「你不信別人,你也不信師兄我嗎?」應煦彎腰與她平視,言語中帶了幾分委屈。
桑音說不出話來,他的氣息逼近,令她紅了耳朵。
她抿著嘴,不出聲。
元降從廚房出來,與觀望的慕時迎面碰上,「阿音攔不住事小,就應煦那股風流勁,她再給自己賠上可就完了。」
他急匆匆前去,被慕時拉住,「還是我去吧。」
「小桑音,師兄保證,絕不會破壞你們院裡任何東西。你就讓師兄進去瞧一瞧,好不好?」
應煦笑容蠱惑,他抬起手,試圖替她撥開額前碎發。
桑音一動不動,不知所措。
「咳。」慕時突然出現,截住了那隻僭越的手。
應煦一愣,笑容不減,「這位妹妹,怎麼從前沒見過?」
「我剛來不久,師兄自然不認識我。」慕時取下金簪遞給他,「今日的動靜,是我試了試法器鬧出來的,還望各位師兄師姐見諒。」
應煦接過金簪的同時,食指的指腹滑過慕時的手背。
慕時霎時一陣惡寒,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的,差點繃不住表情。
「這簪子……」應煦仔細察看,心中微驚,「怕不只是天字級別的法器吧。」
「我乃醫修,有幾件護身法器傍身,應當不奇怪吧。」
應煦眸眼探究,「師妹既是醫修,為何會拜入身為劍修的道玉師叔門下。」
「家母與師父頗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