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嘀嘀咕咕。
「你不在醫院好好待著跑出來幹什麼,你傷好了嗎你就浪。」
「呵,跟狗學的。」
「……你丫你才是狗,我沒開玩笑,一會兒我還得去審問嫌疑人呢,你趕緊回去!」
「我不回。」張別鶴漫不經心轉著手腕上那條價值不菲的銀色手鐲,口吻是典型不顧他人死活、有錢大少爺的任性,「你去忙唄,我坐你的位置,你下班我們一起回家。」
王一點嘴角微抽。
看張別鶴根本不在乎他會不會為難的樣子,心裡有點不舒服。
張別鶴每次都這樣……做事不顧別人感受任性妄為,也不管他的行為會不會給別人帶來麻煩,就像剛才,當著吃飯的局裡同事的面,直接說食堂飯是豬食給他惹麻煩……
胸口燃起小火苗,王一點深深吸口氣,壓下煩躁,勸自己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面不要和他吵,然而終究沒忍住語氣硬邦邦的嗆了他一句:「怎麼,你小孩子呀,還怕孤單。這麼怕要不要上廁所也陪著你呀,你煩不煩。」
然後說完了王一點就後悔了。
張別鶴他對旁人缺乏同理心和漠視,是成長環境帶來的,沒人教過他如何關心別人,察言觀色,顧及別人的感受,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只告訴他,你作為張家主家的唯一嫡子身份很高貴,你應該高高在上,不能被人看低張家。
王一點曾試著教給張別鶴,但多年過去,張別鶴還是只有他一個朋友,每次王一點勸他多學著和人溝通多交朋友,他都會說我有你就夠了。
張別鶴把他看的很重,所以他就更不應該拿話語刺痛他,別人說他張別鶴或許連眼皮都懶得睜,他說張別鶴,張別鶴是真會傷心的……
頓時良心不安的王一點連忙改口:「張別鶴,我不是……」
「怕啊。」
張別鶴握住手鐲,淡淡道:「我怕死了,你才知道?」
王一點:「……」
莫名的,他心中蒸騰出一丟丟難過,後來他意識到這點難過不是自己的,是替張別鶴的。
【他這麼擔心我,我還拿話懟他……】
【天呀,我也太壞了吧。】
沉默一會兒,桌下隔了條小小縫隙的兩個人的腿,其中一條靠過去,撞了撞旁邊的。
「……」
張別鶴睨著噘嘴想道歉但不服氣的奶牛警貓,幾秒後他把自己的腿靠過去,慢條斯理貼上某個笨蛋。
「……」
感受著透過布料源源不斷侵染過來的熱意,知道錯了耷拉腦袋的警喵大人,偷偷去看某人的臉色。
大少爺手撐著下巴,精緻矜貴的臉龐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警貓大人面無表情收回目光,嘴角不受控制的翹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