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微目光中的不解在虞怜眼底灼人的猩红中变为愕然。
“是他的欲望已经到达了顶峰,没有其他欲望能再磨灭代替他心底的执念。它曾经是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她记得连阙所说,沈逆的欲望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生存需求。
所以即便他因为不可逆转的结局妄图屠戮副本,也没有在猎杀中变更过欲望。
那么,她的欲望又可以坚持多久呢。
至少——那是这百年来都未曾释怀的执念啊。
虞怜的发丝凌乱,眼底的肆意却比火焰更加灼人心魄:
“我做到了。”
生息一点点自她的眼底消散,她转过头透过火光无比眷恋地看向已然哭得不能自已、被贺同舟拦住的若紫。
“……别哭。”
江雾暗自踱步到通道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未在自己身上时,他的藤蔓悄然缠上若紫与贺同舟的脚踝,在瞬息间带着二人消失在黑暗的甬道内。
……
在怪物面前,坚不可摧的监狱楼仿佛沙砾雕塑,轻易一拳便将之击碎了半角。
随着它暴躁的一拳拳挥下,势如破竹的拳风却突然遇到了瓶颈,竟在不堪一击的危楼中停了下来。
怪物在吃痛的嘶吼中后退了半步,戒备望向落拳处腐蚀之下的楼体。
连阙利落收刀,拉着身后的人一同趁着这样的空档在狂奔中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就在这时,连阙忽然一阵眩晕般按住头。
“没事吧?”身侧的人将他扶稳:“还撑得住吗?”
连阙知他是以为自己又被困倦感侵蚀,摇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种厚重的疲倦感,也再未做过那个与地狱有关的梦境了。明明是该庆幸的事,连阙如今却满是怅然。
典狱长还未说话,怪物已更加快速地摧毁着他们身后的长廊,势必要将他们抓到。
监狱内狩猎的人在混乱中结束了打斗,也在崩塌中慌忙向前跑去。
众人奔逃之时忽然接二连三地晕厥倒地,这样的一幕令人心惊,所有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那个怪物又进化出了什么技能?!”
众人惊恐尖叫质问中,连阙与典狱长也在观察着倒下的尸体。
“不对。”
连阙的视线扫过几具尸体,这些异化人在械斗中身体多处受伤,有血雾还贴附在伤口的表面。
二人的目光同时一凛。
这些人大多未曾接触过血雾,既然自己已经异化,也就不在意它们聚集在伤口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