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阙的视线扫过几具尸体,皱眉间身侧的白布下忽而伸出了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在白布翻飞间向下拉去。
连阙心下一凛,重心不稳间倒向那具“尸体”,身体已快速反应在倒向那人时横刀向对方的脖颈处。
白布轻巧罩在他的身后,即便灯光熹微也依旧让他看清身下的人不正是他遍寻未果的典狱长。
在连阙怔忪的片刻,典狱长已拨开他手中的刀顺势将他带向怀中。
下一瞬,白布之外的房间内传来机关暗格转动的声响。
“那老头去哪了,不会是又去厕所了吧?真是该死,谋了个这么轻松的差事,还每天见不到人……”
那人抱怨着走到几具尸体的推车前:“错过时间二次异化的责任谁担得起!”
连阙屏住呼吸,那人的脚步声就停在他们身侧,他尽量让自己紧贴向身下的人,将头抵在他的肩侧唯恐被外面的人察觉端倪。
那人在房间内等待片刻,似因这样时间的推移越发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白色布单下的二人皆将呼吸放得极轻。
终于,那人暗啐了一口,推着其中一辆车来到焚化炉旁,将车上的尸体卸入炉中。
此刻焚化炉的底部早已收起,白布包裹的尸体顺着通道滑下消失在黑暗中。
运送尸体的人回到连阙身侧,随着推车的震动,二人亦被推到了焚化炉前。
在这样的过程中遮挡的白布会不会掉落,到了地下是否有科研所的其他人或监控……
一系列的问题如同崩在弦上的箭,随着加快的心跳一点点提到了极致。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随着他们坠入漆黑的通道,连阙才想起既然景斯言的异能是无限,小小的白布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黑暗的隧道中连阙下意识将手环过身下人的头顶。
这样的动作本是出于保护,对方已经在下面承担了惯性的冲力,他亦想减少他受伤的风险。
但他的双臂环过他的颈侧,指尖落于他的发顶——他才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竟极似亲昵的拥抱。
对方的手也因同样的理由正环在他的腰侧与脑后。
连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竟近乎没有一丝缝隙地相拥在一起。
这样的动作打破在二人滑下通道后,双双跌入其下装尸体的运输推车。
典狱长在下一瞬便已收回了礼貌覆在他身上的手,迅速掀开白布坐起身。
前一刻二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也再寻不到半分踪迹。
连阙跟着起身,他环顾四周,这里虽然没有科研员等候,头顶便是监控摄像头。
典狱长却如同没有看到摄像头,他看到焚化员被跟着尸体一同扔下来,将连阙身上的白布揭下蒙在焚化员身上。
做好这一切,他将一管针剂推入手臂,跃下推车快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