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典狱长显然并不想答话,但几步之遥的人正斜靠在墙边,无论额头还是散开的领口之下都泛起了一层薄汗,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呛人的意味。
状态显然有些不对。
“你……”
冷静而刻板的机械音还未来得及说话,夹杂着杀气的冷风便已扑面而至。
典狱长退后避开扫来的鱼尾,人鱼的身上缠缚着道道锁链,虽然封禁了他的异化技能却依旧难掩身上的杀气。
锋利的长尾与利爪一次次自典狱长的要害扫过,仿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与面前的人同归于尽。
然而铁链禁锢了他的行动,面前的人避开他的攻击,只有偶尔被扫落的物架和满室的凌乱。
新任的典狱长起初只在躲避,如同在观察猎物的动势,又在他下一次利爪扫过时扼住了他的脖颈将凶狠的人鱼直扣在地上。
连阙靠在冰冷的墙边,观察着缠斗二人的视线却变得越加模糊,双耳也像是被覆上了一层薄膜辨不清声音。
他晃了晃沉重的头,视线与听觉方恢复了一线清明。
倒扣的这一下力道极重,人鱼吃痛间仍不肯放弃地甩起铁链缠缚的长尾,割向典狱长的脑后。
扼在人鱼颈部的手没有收力,那人也并未回头,竟似全然未察觉身后的突袭一般。
连阙正欲出声提醒,空气间忽而飘悬起诡异的气流,竟似有数条无形的牵引将人鱼挥起的长尾束住。
人鱼因脖颈与鱼尾的疼痛挣扎得越加严重,连阙本以为是鱼尾上锁链的牵制起了作用,但细看之下却惊觉并非如此。
被禁锢不得再动半分的鱼尾上,缠束的东西在若隐若现间正将鱼尾绞紧,也在因施力渐渐显形。
锁住欲偷袭鱼尾的是一条条若隐若现的章鱼腕足,这些腕足虽不及克拉肯那般粗大,却韧性极佳锁住鱼尾后无论人鱼如何挣扎也未能撼动半分。
连阙顺着章鱼足望去,它们竟都是自典狱长制服袖后的垂肩下舒展而出,蠕动间带起他的衣袂,映衬得他周身凌厉肃杀。
在人鱼渐渐停止挣扎后,被响动吸引来的狱警这才前后挤进牢房,手忙脚乱地将锁链加固带出房间。
他们都穿戴着厚重的隔离防护服,动作也依旧谨慎小心。
“典狱长。”一名狱警站在景斯言几步之外的地方,谨慎道:“他是不是要一起带走?”
那人将被黏液浸湿的手套摘下厌恶地丢在一边,这才将目光落向一旁的连阙。
连阙打量着他的动作,无辜道:“我一直在按照典狱长的吩咐打扫。”
典狱长与几名狱警闻言一同看向战后凌乱的水池,此刻哪还有半分被打扫过的痕迹。
“这可跟我没有关系,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