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莎莎的爸爸吗?”莎莎抬起头看向连阙。
连阙抚过她懵懂抬起的脑袋,没有答话。
“莎莎……”
若紫的声音干哑,她看着崔静一路走来,看着她为了救莎莎奋不顾身、看着她为了莎莎不忍真的杀害文森瑞,也看着她因得知实情后甘愿与文森瑞同归于尽。
但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保护的女孩却不愿回头看她一眼。
若紫只觉得心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一口血腥之气直涌而上,呛咳之下血色瞬间染红了她的前襟。
红唇女人急忙上前查看,而后失声惊呼道:“若紫、若紫她快撑不住了!”
“莎莎……”若紫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崔静此刻的平静就如有刀刺在她的心上,对那样平静的悲伤感同身受,她依旧固执地看向莎莎。
“她不是莎莎的妈妈。”
莎莎低垂着眸,声音轻得好似羽毛。
这句话似乎只是孩童任性的脾气,在众人或皱眉或凝眸的注视中,莎莎将声音压得更低:
“莎莎最讨厌妈妈了,妈妈说过会回来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一切都是莎莎在自己骗自己。”
“她只是莎莎……做出的傀。”
在燃尽的画卷背后,是另一张色彩明艳的画。
画中是望不见边际的向日葵花海,整幅画面温暖明媚,身穿碎花裙的女孩在花海中放肆大笑,身着同款长裙的女人将她抱在怀中,笑容恬静。
窗外的玫瑰与藤蔓尽数枯萎,但随着阳光重回大地,在这片腐败的土壤之上,一朵朵向日葵破开污浊的泥土,向着新生的朝阳重新绽放。
“是傀啊。”
崔静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她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边残留着一抹庆幸而释然的笑:“……那就好。”
莎莎低着头,良久未语。
或许是清晨的阳光太过晃眼,又或许是在这片刺目的阳光下她低垂而纤长的睫毛下闪着点点荧光,身侧的看客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那句话的意思是,还好她是傀,这样……你就不用再看着母亲离开了。”
“所以——”连阙侧目看向身后只余一抹残影的傀:“不再去抱抱她吗?”
莎莎低垂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早已挂满了泪水,她终于回过头快步跑向那抹即将消散的残影。
“对不起……”
她在熟悉的怀抱中泣不成声:“我不该让你去找爸爸,都是莎莎不好……莎莎骗了你,其实莎莎真的很想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