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女童的双手,只见女童身上虽多处腐蚀却十指完整,且很明显那是一节成年人的手指。
自骨节来看似乎属于一名男性。
连阙将女童的板凳移开,加快了动作继续向土壤之下深挖,这片土壤之下竟还有零碎的皮屑与头发。
楼上房间的钥匙在白天曾经丢失,再加上如今满是血腥的土中含有的人体组织残渣……土壤中埋骨的人极有可能正是刀疤男人那位失踪的室友。
他再次一铲挖下,脚下血腥扑鼻的土壤竟涌出大片鲜血,自土壤中流出后顺着地板蜿蜒流向连阙落脚的地方。
连阙皱眉在血液触及前移开脚,看向缺口处诡异的土壤。
血液翻涌处如同黑暗的泉眼,他用灯罩快速拨开附近的土壤,在渐渐平息的血流中翻出一块指甲盖大小、形如扁豆粒却布满青绿色血管的种子。
连阙就着灯罩将它拿近仔细打量,这颗种子原本埋得极深,此刻被翻土取出,竟似在畏缩着什么变得越加小了。
连阙将灯罩取下,顺势同种子一起拿到水池边冲洗。
清水冲刷过后,这颗种子漆黑而布满青绿色的细小血管,这倒是让连阙想起了房间内那条曾经攻击自己的藤蔓。
难道原本的藤蔓到了晚上会受到房间禁制的压制,变回种子的形态?
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了夜晚文森瑞才不敢进入房间?
他再次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那颗种子,不无嫌弃地问道:
“这个东西,能带走吗?”
卡牌中的人沉吟片刻:“可以。”
“到了白天、脱离了这里的禁制,它不会再长出藤蔓?”
“那些是特殊的土壤,离开土壤它暂时无法生长,但文森瑞一旦发现它不见,很有可能会进行催化生长。如果是想将它带出副本,可以把它封印进卡牌。”景斯言耐心解释道:“安全区有售卖空白牌,如果你需要,可以用空白牌存储。”
“空白牌?”连阙闻言提起了兴致:“什么东西都能存储?”
“空白牌可以储存携带副本道具,但越是高等级的物品储存失败的概率就越大,储存失败后空白牌会自动销毁。”
“也就是说如果用空白牌储存失败或是没有空白牌,就无法把东西带出副本?”
卡牌内的人片刻沉默:“可以把它交给我,召唤卡牌有同等的封印之力,在卡牌内文森瑞也无法对它进行催化。”
连阙没有应声,他在一侧抽出卫生纸将种子的表面擦干,又围了厚厚一层纸巾,这才将它扔进口袋。
做好这一切之后,连阙回到房间,将土重新掩好又将小女孩的木椅摆正,静默地站在木椅前。
女孩的尸体无处埋骨,土壤之下皆是腐败的冤魂与植物的根须。
她静静坐在木椅上,明明可怖的画面此刻竟显得异常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