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寫信來請,貝茲先生看了就立刻叫人收拾東西,第二天就出發了,一路風塵僕僕,風裡雨里的。
「我這次來,不為別的,總之不能看著夏洛蒂任人擺弄!」
「索倫,你說,我要不要帶夏洛蒂去倫敦尋一門婚事?」
貝茲先生有點迫切,可夏洛蒂畢竟只是他的侄女而不是女兒,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他也無法決定她的未來。
「舅舅,您先去休息吧,這些事情慢慢說,午餐時間會有人來請的。」
貝茲夫人點頭,埋怨她丈夫:「你心急什麼,總之我們要在這裡過聖誕的。」
她在廊廳站住腳,指了指牆上。
「誒,你看,那是溫菲爾德夫人吧?」
索倫與貝茲先生扭頭,在掛滿家族成員肖像畫的牆壁上,看見了她的畫像。
貝茲先生心裡的鬱氣一下子就消了許多。
「格蕾絲年輕的時候,比畫像上還要美麗,要是父親當年不死那麼早……」
她也不用為了家裡的產業能得到保全,去嫁給一個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
索倫抿著唇,盯著牆上的畫。
他回過神,繼續送舅舅舅媽回房間。
進了玄關,三人看見這屋裡已經收拾停當了。
貝茲先生發現起居室的牆壁上,依舊掛著他姐姐的畫像,一時心底柔軟,朝他夫人介紹,這些都是什麼年代。
貝茲先生取得了事務官崗位之後才經人介紹娶妻,那時是在二十五歲。
當時溫菲爾德夫人剛剛去世一年,所以他夫人並沒有見過大姑姐,只知道從貝茲先生嘴裡聽說,她的命不太好。
索倫看了一圈,垂眸對舅舅道:
「我的房間就在對面,有什麼事情,您可以隨時過來。」
隨後,他一人回去了。
……
今日,瑪格麗特左右斡旋,來回操心,累了一整天,回宿舍之後連上吊的力氣都沒有。
燒了兩壺水泡澡,她連晚飯都沒吃,卷進鋪蓋里,頭一沾枕頭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夜半,爐膛里的火焰都還沒有完全熄滅。
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裡,瑪格麗特忽然蹙了蹙眉,掙扎著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好像可以看清那些木樑的紋路。
又做夢了。
是恐怖又無厘頭的夢。
她感覺自己在某個幽長曲折的建築里遊走,然而,身後有恐怖的怪物在追逐她。
可每次當她要逃出去,就會被絆倒,被恐怖的怪物找到。
但怪物觸碰到她之後,夢境又會坍塌,導致夢過的一切東西重來。
直到她精疲力盡,選擇破窗逃生,一躍而下,這才驚醒。
不過醒來之後,她還是什麼都不記得。
瑪格麗特錘了錘腦袋,要是能記起來多好,還能當素材寫進小說里。
她也睡不著了,點上幾盞油燈和蠟燭,披衣服起身,在桌後寫了一會兒東西。
直到眼睛感覺疲倦,又重新去睡覺。
第39章
第二日清晨,大雪。
日頭烏壓壓的,直到八九點天色才明亮起來,讓人一點也不想離開溫暖的床榻。
瑪格麗特早餐時特意問了貝思,得知老夫人上午要與府邸里住著的客人們一起在樓下大餐廳用早餐,社交應酬,就又回了排屋。
不必想,這頓早餐一定又是一頓交鋒,也很耗費時間,不必她早早去等著。
她回宿舍里摸魚寫稿,到了十點左右,已經開始寫第三個故事《血色手印篇》
算算時間,今明兩天就能徹底寫完,等後天下山去一齊寄出去。
這才收拾收拾,穿上厚外套,出了排屋,去主宅里。
宅子裡住的人多了,僕人往來的更頻繁,逐漸也熱鬧了起來,不復往日的幽靜。
她上樓的時候,正見到瑪麗已經取來了報紙和信,站在在玄關等著她來。
「夫人用餐回來了嗎?」
「剛進去。」瑪麗說道。
瑪格麗特瞧著裡頭貝思在,便叫瑪麗幹活兒,獨立自主的完成準備工作。
瑪麗點頭,拆開信封,展開報紙,在瑪格麗特的叮囑下,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
隨後,瑪格麗特又帶她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