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也才鬆開手,轉而抓住了她的頭髮,驀然逼近,氣息落在林綾臉上,讓她緊張地哆嗦,「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林綾太過害怕,才訕訕點頭。
剛喘了一口氣,頭皮又疼起來,周嘉也的眼睛第一次讓她感到害怕,「……我只是為你著想,你不想你每次去見女兒都被為難,你不願意就算了。」
「我做了錯事,本來就沒資格當她爸爸,被為難我也甘願,要你這個外人多事?」
段寒成那裡既然無法伸出援手,周嘉也只好將心思又打在了林綾身上,既然事情因她而起,那她也應該負責,「你立刻讓你父親停手,要是杜家真的出了事,我不會饒了你。」
「可是,這也不光是因為杜家,我爸爸這麼做不就是商人為了利益嗎?」
杜挽被摔倒了一旁,她無助地看著眼前這個無情的男人,他怎麼可以為了那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這一年以來分明是她陪在他身邊。
他喝醉的時候,應酬的時候,被人為難……
這些時候。
他身邊的人都是她。
她知道他不愛,但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你還想狡辯?」周嘉也氣勢一下凶了下來,看向林綾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嚇得她身子一抖,眼淚就那麼滑落了下來,委屈地直抽泣。
周嘉也不想看到她的眼淚,心裡不由煩躁了起來,指著門口的位置,「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原本這事還有迴旋的餘地,杜父還在想辦法,消息卻不知怎麼傳到了家裡。
杜母跟杜挽大吵了一架,小鈴鐺被吵醒了,在嬰兒床里大聲嚎哭著,杜挽眼角掛著淚,心疼女兒,一面又要安慰母親,「沒事的,爸爸總有辦法解決,缺錢我也可以想辦法,哪裡就至於您這麼哭起來了。」
「這是錢的問題嗎?」
杜母並不想向女兒發火,卻又知道這次的無妄之災是因誰而起,這才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年家裡本就沒之前那麼風光,你又離了婚照顧孩子,你父親一個人,身邊連一個可拿主意的都沒有……」
想到這,她便坐到一旁哭了起來,捂著臉頰,又不願淚水被發覺,「你要他怎麼辦?」
「您別哭,我來想辦法,這事究竟是怎麼了,原委呢?」
想到這兒。
杜母橫了杜挽一眼,火氣突然又從頭頂竄了上來,「當初我就不喜歡周嘉也,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你非要嫁給他不說,婚後就沒一天消停的時候,終於離了婚,他還要想方設法害我們!」
「是嘉也?」
杜挽拍著小鈴鐺,想要哄她睡著,情緒卻是無法克制下去,「這怎麼可能,嘉也性子是浪蕩了些,可他絕不會害我,到底我跟他有一個孩子。」
「他不就是為了這個孩子?」
杜母說到激動處,捂著額角,眼前一黑,竟然直直栽倒了下去。—
將杜母在醫院安頓好,杜挽本意是去找周嘉也問個清楚的,可他不在公司也不在家裡,他平常要去的地方太多,杜挽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
只好找到了元霜。
她一來,元霜就猜到了是什麼事情,「我問過了他們,的確不光是缺錢的問題,我已經聯繫了曾經周廳的朋友,他們或許會需要那一批貨物。」
杜挽沒有哭。
在家裡掉的眼淚已經夠多了。
「周嘉也是怎麼說的,真的跟他有關係嗎?」
元霜搖頭卻又點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所知道不過是林綾,卻又無法確定,如果因為自已沒說清楚給他們造成了誤會,這不光是會傷害感情,還會害到小鈴鐺。
畢竟周嘉也是她的父親。
「說是林綾在搞鬼,但具體的並不清楚,你還是跟周嘉也當面問清楚為好。」
這事來的突然,杜挽不知所措,好在元霜早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至於能不能成,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總好過坐以待斃。
杜挽眼中的感激流露出來,抿了抿唇鎮定過來,「我還要去醫院,暫時見不了他了……」
「我通知他去見你。」
元霜給了肯定的回答,她不一定真的能幫上杜家的忙,但這點小事,還是做得到的。
送走了杜挽。
跨國電話打來,算起來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盛初遠了,上一次是為了請他幫忙,這一次是請周廳。
好在曾救田田的情分一直是在的。
周廳得知後願意幫忙,他有這方面的朋友,願意以稍低的價格收購杜父手上那堆出不去的貨物,起碼可以暫時挺過難關。
沒有讓段寒成幫忙,卻求助了曾經的未婚夫。
這事自然不會讓他知曉。
可杜挽正是焦急無助時,景南為杜母看病,無意問起來,聽杜挽提起了元霜,不禁納悶道:「是請寒成幫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