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在昏迷時檢查了一番,時隔多年,陳靜好已經從助手變成了正規的醫生。
她小心為元霜清理了耳朵里的血痂,景南在旁看著,「靜好,怎麼樣,嚴重嗎?」
「嚴重。」
陳靜好摘下口罩,面容嚴肅,看了元霜的傷,有了些女人對女人之間惺惺相惜的憤概,「到底是誰動的手,這下方小姐一側聽力恐怕再也恢復不了了,這輩子都要戴著助聽器了。」
「這麼嚴重嗎?」
景南不敢相信,「就是打了一巴掌而已。」
「對於聽覺受損的患者來說,一巴掌已經很嚴重了。」陳靜好收起了情緒,有條不紊,「等方小姐醒來我再來檢查一遍。」
剛收起了醫藥箱,有人突然闖進來。
周嘉也氣喘吁吁,身上的衣服還是髒的,一眼看到了床上躺著的元霜,「怎麼樣,我妹妹怎麼樣了?」
家裡還是一團糟,他勸不住,只好先來看看元霜的狀況。
景南拉他過來,壓著聲音提醒,「你小聲一點,方小姐還在昏迷,別這麼吵吵嚷嚷的。」
「我問你元霜怎麼樣了?」
他急躁的性子是半點不改。
景南抬了抬下巴,指向陳靜好的位置,「你去問陳醫生吧,其他都是外傷,但周叔叔那一巴掌太重了,傷了方小姐的聽力。」
陳靜好偏過臉,周嘉也才認了出來,「陳醫生是你?元霜耳朵怎麼樣了?」
「等她醒來再看吧,現在不好定奪。」
這些年的從醫經驗告訴陳靜好,面對情緒激動的家屬,說再多都是無用的,「不過最近病人所處的環境必須保持安靜,不可以再讓她受到噪音污染了。」
「好,我知道。」
周嘉也又看向景南,「段寒成呢,他不是要把元霜送到醫院嗎?怎麼送到他這裡來了?」
「還能為什麼?」
送到醫院,任何人都可以去探望。
但送到他的私宅里,就是他的地盤,叫來的醫生也都是他的人,沒人走漏風聲,周廳就找不過來,這都是他的私心。
哪怕元霜有了未婚夫,自已結了婚,他還是蠻橫獨斷,我行我素。
可周廳不是傻子,不會一整天了還在傻等,得知元霜回了周家,便立刻趕了過去,周家白天剛爆發了一場,好在會客區是乾淨的。
保姆將他帶了進去,上了茶水。
沒一會兒,有人下了樓,周廳尋著腳步聲看去,男人邁入了中年,英氣不減,面上卻有些許疲憊,看上去,像是元霜的父親。
第219章
生日是易凝自已親自張羅的,約莫是知曉她跟段寒成就要離婚了,易家漸漸沒落,段家的保姆都敢給她臉色看。
生日上的菜,大部分是她自已親手做的。
這場生日來的人只有老太爺和姑媽,太過淒涼,等了半個鐘頭,段寒成才回來,入座到開席,他隻字不言,只是帶來了給易凝的禮物。
一條項鍊而已。
沒什麼新意。
易凝還是歡歡喜喜地收下了,面上掩藏不住的笑意,「我很喜歡,又讓你破費了。」
心中惦念著元霜。
段寒成不願在這裡浪費時間,總要儘快斷了乾淨,「沒有下次了,這次破費一點,沒什麼的。」
易凝給他倒酒。
聽了這話手上動作一顫,酒倒了出來,紅酒染紅了段寒成的袖口。
姑媽「哎呀」了一聲,易凝放下酒瓶,拿餐巾給他擦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我去換一下。」
等會兒還要去私宅看元霜,不能穿著髒衣服去看她,會讓她討厭的。
「等下。」這次是老太爺先放下了筷子,他清了清嗓子,「寒成,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要宣布,如果是,儘快說,別再拖拖拉拉的,把人都耽誤了。」
自從易凝流產,三年都沒再懷孕,加之這些年易家靠著跟段家結親,四處惹禍,老太爺早就想儘快結束這門婚事了。
段寒成要離婚,他求之不得。
「太爺爺,寒成要宣布希麼?」易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左右看了看,看姑媽時是求助的眼神,看段寒成時更像是乞求。
乞求他不要在這個時候跟她離婚,易家現在的狀況,他要是離婚了,那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
可相比元霜的可憐,易凝的處境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