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田應了聲。
周廳跟著笑了笑,對上盛初遠的眼睛,笑卻僵了一瞬。
哄著田田睡了,盛初遠還在樓下等著,周廳慢步過去,心平氣和道:「怎麼還不走?」
「白天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現在田田睡了,我想跟你聊聊。」這麼多年過去,盛初遠學會了跟周廳交流,不摻雜情緒。
周廳給他倒了水,關心道:「當然可以,你陪著跑了一天,應該也累了。」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看似對誰都好,實則城府極深,起碼在盛初遠看來是這樣,不然不會害了他的姐姐,又害死了自已的親弟弟,不過一面之緣,又將心思打到了元霜了身上。
為了田田,盛初遠退讓了一步,但不能再退了,元霜已經夠苦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再度上當受騙,周廳這個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你知道我要說些什麼。」周廳倒的水,盛初遠不敢喝,他對他,永遠存著防備,「這次回去之後,麻煩你親自去取消跟元霜的婚約,她不喜歡你。」
「這是她讓你轉告我的?」
「不是。」
周廳掌心撐著吧檯一角,輕然一笑,「初遠,既然不是,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命令我,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被人命令。」
「難不成你真的要娶元霜?你喜歡她嗎?」
「很喜歡,這是真的。」
元霜的脆弱與柔軟,是對男人而言最致命的利器。
在盛初遠震驚的表情中,周廳給了個意味深長的笑,「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上了樓,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盛初遠依稀看到了自已十八九歲時,姐姐哭泣著挽留這個男人,她扶著門框哭,可周廳頭都不回就走。
那一次,他害死了姐姐,這次怕是要害死元霜。
盛初遠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眼下可以阻攔這一切發生的的人只有一個。—
晚風蕭瑟,氣溫驟降。
江譽跟在段寒成身後,下了台階,司機站在車旁,打開了後排車門,段寒成正要坐進去,視線之內卻多了一個人。
盛初遠靜靜地站在風中,他是不出聲也耀眼的人,段寒成疑惑又困頓,跟著他一起坐下時,更是不解,「你怎麼會找到我?」
「找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這兩個人都不是好人,盛初遠不確定自已的選擇是否正確,跟段寒成面對面坐下時,都是懷著猶疑的,「聽說你離婚了?」
「你是專程回來嘲笑我,看我笑話的?」
真是有夠無聊。
段寒成起身就要走,盛初遠連忙開口,叫住了段寒成,「段先生,我只是想問你,離婚跟元霜有沒有關係,她就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第196章
他不是第一個提醒段寒成元霜要結婚的人了。
第一次是周嘉也,第二次是宋止,接著是江譽。
她要結婚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所以呢,你想我怎麼做?」段寒成自持冷靜,矜貴沉穩,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曾經為了她想要離婚,那就是極限了,「去搶婚,還是去出醜?」
「元霜說的沒錯,你對她根本不是喜歡,而是占有欲。」
到了這個時候,段寒成所想的還是自已的面子與尊嚴,怕在這段感情里愛得太多太滿,成了被動的那個人就失去了體面。
不過聊了三兩句話,盛初遠就知道自已找錯了人了,周廳或許不好,但為了田田,他暫時是不會傷害元霜的,可段寒成呢?
他是可以眼睜睜看著元霜去死都不伸出援手的人。
「她是這麼說我的?」段寒成對此充滿質疑,「她都要跟別人結婚了,有什麼資格批判我?」
分明走的時候,方元霜答應了他,這輩子不會再跟任何人在一起,跟他斷了後,她也不會愛上任何人,轉眼間就要嫁人了,還要養育別人的孩子。
這事他至今沒消化下來。
「你不是跟易小姐結過婚,她憑什麼不能結?」
「可以結。」段寒成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他在儘量克制自已了,可這些人卻一個個出現,來提醒他要永遠失去元霜的試試,「我從沒不讓她結,不過一個再也生育不了,又給我當過情人的女人,我很好奇誰還會娶她?」
盛初遠沒吭聲,緘默不語,看著段寒成身後的人。—
接了周廳的一通電話。
元霜應聲很無力,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田田沒事就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