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妙菱轉過身,臉上剛剛掛起一個微笑。
只見天邊三縷金光飄過來。其中一縷最粗的,趁著荀妙菱不注意,嗖的一下就竄進她的靈台里。
荀妙菱的腳步一頓,抬手:「你們先別過來!」
從林堯和姜羨魚的角度看,就是荀妙菱周身突然繚繞起了一股驚人的氣勢。靈氣沖天,吹亂了她的鬢髮,甚至她的雙眸都隱隱泛起了明亮的純金色澤……直至她主動用手捂住了額頭。
荀妙菱做了數個深呼吸,用盡力氣才把自己的境界壓制在元嬰期二重境。
……這狗天道,又趁亂偷襲!
她才過元嬰雷劫幾天啊?短期內可沒有再遭雷劈的計劃。
就在這時,剩下的兩道金光也穩穩降到了姜羨魚和林堯的頭上。
姜羨魚輕輕舒了口氣。
他的修為水漲船高,只差一步,就要到金丹三重境了。
這就是功德金光的威力嗎?
協力殺死一個魔君分身,竟能抵過他至少五到十年的苦修。
而林堯接收了功德金光後,原本也是極為高興的,甚至覺得自己這次女裝也值了。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晴朗的夜空,風雲突變。
一團烏雲醞釀著電光,風馳電掣,朝他聚攏而來。
林堯臉色頓時一變:「壞了!」
他的金丹雷劫?!
不是,等會兒!他還沒準備好啊,他不想在這種荒郊野嶺突破金丹啊!
第94章 (二合一補3.19更新)
魔域,西極宮。
這裡的天永遠都是深沉的血色,將整個世界塗抹成一種不詳的色彩。荒蕪的大地上一片死寂沉沉。除了長相兇惡的魔藤四處盤踞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活著的植物。
在這片被詛咒的天地間,一座魔宮拔地而起,由黑色磚石堆砌而成,規模宏偉,線條卻十分冷硬。
或許是魔族大多擁有夜視的能力,宮殿內部沒有太多明亮的光源。室內游移著各種暗影,讓整個宮殿更添了幾分神秘與陰森。
大殿之中,站著兩團黑霧。仔細看去,才發現是兩個被魔氣包裹的人……哦不,魔。
一隻魔身著黑袍,眉眼狹長,神色冰冷至極。另一隻魔與他相對而立,黑髮逶迤至腳跟,外貌幽詭綺艷。
他們的臉色都十分蒼白,那白不似雪色的純淨,倒像是被抽乾了血色,白得毫無生氣,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孤魂。
他們,曾經都是令人聞風喪膽、不可一世的魔君。如今,卻都淪為了被人打回魔域失敗者。
——魔君兆慶,魔君簇幽。
因計劃失利,兩魔雙雙來到魔域的西極宮,來向魔主「檢討」自己的行動為何失敗。
同是天涯淪落魔,且身份都是排位靠前的魔君,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兩者的關係親近。相反,他們剛一見面,就開始互相找茬兒。
兆慶語氣譏諷:「瞧瞧,這不是我們手段高超、神鬼莫測的千面魔君麼。你花了那麼多時間混跡在那群人修里,最後卻只受了一身傷回來。等你回到自己的幽冥殿,怕是連座下群魔都鎮不住了吧?」
簇幽壓抑著怒氣:「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在墜星谷吃了個大敗仗,讓那荀妙菱不僅平平安安渡了劫,修為還更上一層樓,今時今日,我能因為她栽這麼大的跟頭嗎?兆慶,你能不能搞搞清楚,你是魔,別去幫一個人修度雷劫行不行?」
被戳到痛點,兆慶低低地「哈」了一聲,狹長的眉眼揚了起來:「說得好像你沒有給她送功德似的。」
簇幽:「……」
不行,不能再想了,一想就來氣!
兩魔互相冷嗤一聲。
其實他們身上都帶著傷。
只是兆慶畢竟修養了三年,喪失的力量雖沒有恢復,但傷勢已無大礙。
而簇幽周身魔氣混亂,明顯是最近才受的新傷。在兆慶的印象中,她行事謹慎,很少會翻車的這樣厲害。加上她現在無力還手,於是他才抓住時機開口嘲諷對方。
然而,吵架歸吵架,該做的反思還要做。
二人原本負責的是魔族千年大計中非常重要的部分。結果,現在兩邊的計劃都崩盤了,根本執行不下去。
他們只能來魔主面前檢討、請罪。
……雖說,這檢討和請罪實際上也就是走個流程。
只見兆慶一揮手,空中頓時出現一輪光幕。上面映出一個正在烈火中被灼燒的魔影。
隔著熊熊烈火,他們看不清魔主的面容。只能隱約見他一頭白髮猶如枯草散開,雙目泣血,被燒出焦黑痕跡的軀體在火里掙扎。金色的鎖鏈貫穿了他兩處肩胛骨,其餘的鏈條死死纏住他的四肢,但他周身的魔氣卻仍不斷重擊伏魔鐘的結界,震得大鐘嗡嗡作響。
魔主現身,兆慶、簇幽立刻低頭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