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小羊還好吧?」
方才張小羊他男人來叫,說張小羊今日一早起就吐個不停,請江清淮過去看了一眼。
「還好,就是反應有點大,我給他開了張安胎的方子。」
江清淮伸手按住扭來扭去的江小夏,林竹趁機把他的臉抹了個遍。
*
年初五一過,清竹堂就開張了。
初六一大早,林竹一開門就瞧見一個夫郎縮在門口的位置,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懷裡好像還抱著一個孩子,只不過包的太嚴實,林竹也不是很確定。
聽見動靜,夫郎倏地轉過頭來,不知道是不是凍的,他說話有些哆嗦,「是,是竹哥兒嗎?」
林竹趕緊把門打開,「來瞧病的嗎,快進來。」
夫郎起身太艱難,林竹過去扶了一把,他終於確定夫郎懷中抱著的的確是孩子,只是孩子瞧上去病的有些嚴重。
進了鋪子,林竹趕緊給他們倒了兩杯茶。
從夫郎口中得知,他已經連著來了三日了,每日一大早就來門口等。
其實鋪子門口是掛了牌子的,不過夫郎看上去應該不識字,所以林竹也沒說什麼。
「江大夫出去打水了,馬上就來。」
話音剛落,後門那邊就有動靜傳來。
林竹趕緊去叫,一聽說有病人,江清淮放下水桶立刻就來了。
夫郎瞧見他就跟瞧見救星似的,「江大夫,快看看我家孩子吧?」
「他怎麼了?」
江清淮撩開包裹的被子朝孩子臉上看過去,這一看就發現孩子雙眼紅的嚇人,眼眶裡積蓄著淚水,看起來確實有些嚇人,也難怪夫郎緊張成這樣。
江清淮又把被子拉開些,摸到孩子的手腕。
一番細緻的檢查後,江清淮收回了手。
「他多大了?」
「一歲多兩個月。」
江清淮點點頭,「那就對了,是疫病的時候生的吧?」
夫郎有點茫然,「是啊,難道和疫病有關係嗎?」
「算是吧,你快生的時候受了些驚嚇,影響了他,他應該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有症狀了吧?」
夫郎眼睛一亮,「沒錯,只是那會兒我們沒太當回事,後頭一直不好,還越來越嚴重,才急了。」
夫郎顫聲問,「江大夫,還,還能治嗎?」
江清淮笑了一下,「當然能治,不是什麼嚴重的病。」
夫郎一顆心倏地落了回去,許是情緒起伏太大,人差點沒站穩,還是旁邊的林竹及時把他給扶住了。
「我開張方子,裡頭的藥材有些貴,但不用吃太久,早晚各一回,多則十日,少則五日就能好。」
頓了頓,他又看了眼夫郎,嚴肅道:「從吃藥開始,他會上吐下瀉,看起來好像吃錯了藥一般,但不要害怕,繼續服用就是。」
夫郎點了點頭。
江清淮快速把方子寫好遞給他,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切記,哪怕他吐得再厲害再嚇人都不要停,記住了嗎?」
夫郎懵懵地點了點頭。
本來想著這么小的孩子吐起來再嚴重能嚴重到哪兒去,結果從第二天開始,孩子就開始狂吐,吐出來的還都是一些白色的沫子。
這副口吐白沫的模樣簡直和中毒了一樣。
夫郎再三解釋,但他男人怎麼都不信,把他狠狠罵了一頓,然後帶著孩子來鋪子裡鬧事。
正好鋪子裡排了好些買薑茶的人,一見這架勢個個都瞪大了眼。
男子直接擠開人群進去,一把把孩子放到櫃檯上,怒氣沖沖道:「你就是那什麼江大夫是吧,我孩子快被你治死了知道嗎?」
說完他還在櫃檯上狠狠擂了一把,嚇得他孩子又是一陣嘔吐,把櫃檯都弄髒了。
他身後跟來的夫郎不停地扯他的衣擺,但一點用也沒有,反而還被用力搡了一把。
江清淮面色不變,「上吐下瀉是正常的,我提前交代過。」
夫郎趕緊點頭,「是這樣的。」
但男子卻不買帳,指著旁邊吐個不停的孩子道:「都吐成這樣了還叫正常?來,你們大伙兒都瞧瞧,你們覺得正常嗎?」
後頭排隊的人議論紛紛,但沒人接話。
江清淮看了眼後面的夫郎,「今日的藥喝過了嗎?」
「沒有。」
「帶他回去給他喝藥,五日後再來。」
見自己被忽視,男子氣的恨不得跳起來,揮著拳頭就要去教訓江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