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寶發威了,被黑氣籠罩的那些牛鬼, 恐怕都要不妙了!」
「可萬骨枯不是吸血肉的嗎?鬼沒有血肉怎麼吸呢?」
「你問我我問誰呀?等著看結果吧!」
這樣的疑惑不解,在阿福吸回所有黑氣後得到了答案。
空地上所有挑戰的牛鬼們, 好不容易修成的肉身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魂體, 而且還在繼續透明化中。
「天啊!他們的魂體要消散了!」
鬼魂本質上就是魂魄之體, 一旦魂魄沒了, 就會魂體消散, 從此徹底湮滅於三界之中。
圍觀的鬼眾無不膽戰心驚, 有個鬼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點評。
「看來萬骨枯的黑氣, 遇上活人吸血肉, 遇上死鬼吸魂魄, 無論是人是鬼,都逃不出它的致命威力啊!」
「厲鬼能煉出這麼厲害的法寶,鬼王的寶座非他莫屬了。」
「是啊,當年江天曠能當上鬼王,也是靠手中那一桿散魂黃金鉞。」
鉞是一種形制似斧的兵器,分長杆之鉞和短杆之鉞。
江天曠的獨門武器散魂黃金鉞就是長杆之鉞。
顧名思義這是一件能夠重創魂魄的大殺器,能讓人的魂魄從肉身中離散,更能讓鬼魂徹底消散。
當年江天曠正是憑藉這一桿散魂黃金鉞,打得無數挑戰者魂飛魄散,最終笑傲群鬼入主幽府,成為無間鬼域的一代鬼王。
所有挑戰應長恨的牛鬼們,魂體很快徹底透明成虛無。空地上原本鬼影幢幢的,現在已經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幽府的三層樓閣上方,應長恨冷冷的聲音如雪花般飄落。
「還有誰不服?只管站出來。」
樓下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聲音都像凝結成了冰。
朱顏悔一直藏身於暗處作壁上觀。她才不會傻傻地跑去當出頭的椽子,既然有沉不住氣的鬼跳出來蹦達,她當然是先躲在一旁觀望為妙。
觀望的結果讓朱顏悔暗自心驚:厲鬼這個法寶真是厲害呀!我如果再挑唆疫鬼繼續跟他斗,恐怕他不會犯這個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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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樣的寂靜中,突然漣漪般盪起了一絲小小的騷動,因為圍觀的鬼眾們發現了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來。
「快看,那是不是疫鬼來了?」
「是的,就是他。」
「你們猜他還會繼續挑戰厲鬼嗎?」
「誰知道呢,疫鬼可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鬼。」
「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水鬼外,疫鬼就是四大惡煞中成名最久的人。我要是他,肯定不服被厲鬼後來者居上。」
「服不服是一回事,能不能挑戰成功又是另一回事。我個人覺得,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疫鬼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否則不就成了送死嘛!」
在幽府前的空地上輕盈落定後,厲無情仰頭望向七層樓閣的最高處,那裡是傲然佇立的應長恨。
他倆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時,幾乎像刀劍般撞擊出鏗鏘的聲響。
四周鴉雀無聲,深淵似的沉默籠罩著一切。
所有鬼眾都屏聲息氣地注視著這兩大惡煞的對峙,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朱顏悔緊緊盯著厲無情的背影,在心底一迭聲地催促道:別看了,有種你倒是快上啊!
如果厲無情不服應長恨入主幽府,對他發起挑戰,無論結果如何,對朱顏悔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反正他死了她又不會傷心,他要是能和應長恨兩敗俱傷,那她可就要開心了。
事與願違,朱顏悔沒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一幕。
厲無情非但沒有對應長恨發起挑戰,反倒一掀白衫下擺,單膝下跪向他行了一個禮。
「參見鬼王。」
這四個字一出,鬼王爭霸賽就算是塵埃落定了。無數鬼眾紛紛彎下膝蓋,跟著厲無情一起跪拜新鮮出爐的鬼域之王。
朱顏悔想要坐山觀虎鬥的打算徹底沒戲了。
無可奈何地暗咬了一下銀牙後,她翩然飛出藏身之所,滿臉嬌笑地加入了跪拜鬼王的大部隊。
「參見鬼王。」
佇立於幽府最高處的應長恨,俯瞰著下方俯首稱臣跪滿一地的鬼眾們,胸口湧上一股熱潮,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格外燦爛。
三百年了,他終於成了無間鬼域的新任鬼王。有了鬼王這一身份,他那個很難實現的心愿就有了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