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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趕著馬車踏上棧道時,速度很慢,因為在一面臨崖一面懸空的棧道上不能縱馬奔馳。

坐在緩慢前行的馬車裡,阿難和應長恨都在豎起耳朵捕捉聲音——來自後頭棧道口處,弘文真君酈子微和那個彪形大漢的對話聲。

這樣的距離凡人是聽不到的,但他們的聽力更加敏銳。

「鍾離將軍,如果評選最不像神仙的神仙,你一定穩居榜首。神仙下凡卻被誤會成是打劫的山匪,除了你也沒誰了。話說你就不能好好倒飭一下自己的個人形象嗎?哪怕學到我三成,也不至於會有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誤會了。」

一聽「鍾離將軍」四個字,應長恨就知道彪形大漢是誰了。

威毅真君鍾離斐,是坐鎮江南一帶的武神;弘文真君酈子微,則是這一帶的文神;他倆都是江南的本土神仙。

在威毅真君的神廟中,鍾離斐的神像都是清一色武將裝束。身披金甲,手持銀槍,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跟他眼下這副鬍子拉碴衣冠不整的尊容,實在是對不上號,車夫自然是認不出來了。

「不可能,就算打死我也不會跟你學。你小子整天打扮得油頭粉面不說,亮個相還要搞堆花瓣雨來烘托一下氣氛,忒矯情做作了!」

鍾離斐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回絕,措辭也很不客氣。

阿難聽得暗中一哂:這位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直腸子,半點沒變啊!

「油頭粉面」的酈子微,簡直就像是鍾離斐的對照組。

一張俊朗的面孔潔白無須,滿頭烏髮整整齊齊地束在晶瑩剔透的白玉冠中,一根頭髮絲都不亂。

身上那襲紫羅袍也穿得十分熨貼,半點褶子都沒有。

酈子微滿不在乎地微笑,「在凡人面前顯靈,有點儀式感才像神仙了。」

「也是,如果不搞點花瓣雨來強化一下自己的神仙身份,沒準你會被人誤會是面首呢!」

應長恨聽了都有點想笑,江南的兩位本土神仙,如果一個像土匪,一個像面首,那傳出去還真是好聽呢!

酈子微的涵養很好,雖然被鍾離斐這般挖苦,臉上卻一點也不見慍色,聲音照樣心平氣和。

「鍾離將軍,咱們就別這樣互相傷害了,說正事吧!你下凡來到這兒,是不是聽說了黑虎生死不明的事?」

「沒錯,我剛閉關出來就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下凡查看一下。身為鎮守江南一帶的武神,這也是我的職責所在。你一個文神,怎麼也來摻合這事啊?」

「這不你閉關了嘛,你不在就只有我頂上。黑虎在咱們的地盤上出了事,咱倆總不能一個都不露面只當無事發生對吧?我就算做不了什麼,起碼也要做出姿態給太玄真君看一看,表示高度重視此事,那樣才不會得罪人啊!」

浮玉山就位於江南一帶,酈子微和鍾離斐兩個都是本土神仙。太玄真君的座騎黑虎在這兒出了事,他倆確實不適合假裝無事發生。

雖然黑虎是私自下凡後果自負,太玄真君陸衢也不可能責怪他們,但衝著仙僚一場的情分,他們也得出面幫忙查一下情況才對。

弘文真君酈子微,光看風骨清舉的外表好像完全不通俗務,其實為人精明又圓滑。

雲間仙境的仙官們,哪些不能得罪,哪些還得要捧著,他心裡都有本明細帳,從來都沒有出過一絲錯。

相比之下,鍾離斐這個大老粗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直性子又自帶得罪人技能,人緣混得要比酈子微差多了。

「酈夫子還真是會做人啊!你當年懸樑苦讀,難不成都是鑽研的這一套嗎?」

對於鍾離斐毫不掩飾的挖苦,酈子微含笑反問。

「有何不可?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世態人情其實也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呢!」

.

馬車達達地走遠了,酈子微和鍾離斐的對話聲已經捕捉不到了。

阿難輕輕吁口氣道:「好了,咱倆算是有驚無險地又過了一關。」

「剛才車外站著兩個神仙,咱們一妖一鬼居然都能矇混過關,又是你的鈴鐺幫了大忙吧?」

「是啊,我家小鈴可是立了大功呢!」

阿難一邊說,一邊伸手摸著系在腕間的那隻虎頭鈴鐺。

鈴鐺在主人指間叮叮輕響了兩聲,活像一隻被擼的小貓咪在喉嚨間咕嚕咕嚕的撒嬌聲。

「如果不是有小鈴護法,威毅真君那杆降魔槍,現在肯定已經招呼到咱們頭上來了。這回又讓它受累了,至少得好好養上三五天才行。」

阿難沒有詳說虎頭鈴鐺是如何護法的,不過應長恨也能猜出幾分。

那隻鈴鐺的法力,顯然能徹底隱匿起他倆的妖鬼氣息,讓兩個近在咫尺的神仙也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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