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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默了默,俞爍沒有看見他眼底的微妙,只聽見他溫和地應許:「當然可以。」

俞爍又高興起來:「那我可以就在學校把它造出來,然後送過去嗎?我擔心別人看不懂我的設計稿。」

伊卡洛斯依舊應允,甚至保證自己會提供好材料的。

見校長面上有些疲憊,俞爍離家出走的情商又回來了,不好意思地告辭。他想著該如何把這種從未有人見過的機甲變為現實,腳步輕快。

仿佛某種預感般的,在出門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靜靜坐在床邊的伊卡洛斯單薄、蒼白,滿溢的光下鮮紅的血絲在皮下若隱若現地鼓動,每一縷黑色的髮絲都發著光,他好像要像他的名字一樣,將融化在太陽的直射下。

他的衣擺上停滿了白色的蝴蝶。

*

東區人不愛說死亡,越是臨近死亡的人,他的身邊人越會三緘其口,仿佛說了一個「死」字,就會讓死神投來目光,提前帶走他。

但是生死都是定數。

白欖聯大就是作為伊卡洛斯遺願而建立的。

生命的長度如此清晰地擺在他面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正在走向死亡。他有時回望過自己的一生,會發現那麼那麼多的傷痕,都已經被遺忘。哪怕很多人不相信,但伊卡洛斯其實沒有後悔過,執行逐日計劃前往蟲族的時候,他便懷揣著必死的決心,如果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怕,那他還有什麼可恐懼的呢?

塞基輕輕走進來,坐在他身側,讓他側躺下,頭靠著他的腹部。他問:「你真的要讓他們把東西送進去嗎?」

伊卡洛斯閉著眼睛,聲音輕如羽毛:「為什麼不呢?」

塞基閉了閉眼睛,軍團長還是那麼冷硬,卻在這個動作中無端透出幾分脆弱:「你太殘忍了。」

愛,愛總是逼人心甘情願走上絕路。無論是對戀人的愛,還是對人類的愛,總以那麼殘酷的形式顯現。

伊卡洛斯若有若無地笑,不知道是在笑誰:「是啊……」

收到來自家鄉、親朋好友們滿懷擔憂與誠摯的禮物,對燕嶼而言是一件好事嗎?還是在逼他朝著不能回頭的路走去呢?愛是人類創造的偉力,摧枯拉朽地壓倒一切。

伊卡洛斯那些理想、那些信念,就是這樣被摧毀的。他也收到過來自家鄉飽含愛意的禮物,那是在他出發逐日計劃之前,母親為他送來了一封信,說她永遠為兒子驕傲。就是這封信,讓他堅定了執行逐日計劃的決心。他把那封信珍藏著,隨身攜帶去了蟲族。

在蟲族的第五年。

在他忍著噁心與蟲族結婚、上床,忍著憎恨對滿手血腥的雌蟲甜言蜜語,忍著反感與自私跋扈的雄蟲談笑風生之後。在他摒棄為人的尊嚴與喜惡獨自熬過了五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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