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句話,林嬰便明白,各位峰主明知道那位「自稱林嬰的人」是冒牌貨,可為了保護她的安危,就將計就計的宣告天下說雲麓山已經抓住了林嬰,讓假冒者做活靶子,便於真正的她藏匿行跡。這無形之中給漂泊在外的林嬰打上了一層保護傘。
林嬰目露感激,不過:「該我面對我總要去面對。」她選擇繼續往上走。
許燃點點頭,在前為林嬰引路。
很快來到正廳,見為首坐著陸春英,天子林懷玉陪伴在左側,林允陪伴在她右側。後頭還站著個一身近衛裝扮臉生的男子。
雖說王族無死罪,可是不久前爭權奪位你死我活過的人,現在就這樣其樂融融地坐一起了,也難免讓林嬰覺得意外。
林允的手指仍然斷著,他用殘指,指著林嬰站起身來:「怎麼兩個林嬰?」
林嬰這才側目,去看廳堂上獨立著的一位白衣女子。其實她不用多瞧,也可以感覺到這位的與眾不同之處。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位美人的身上。
兩人九分相似,更像林嬰的人眸色淺淡,一時讓人不敢相認。
互相打量一番,兩人同時微笑。
林嬰:「為何要報我的名字。」
林柔:「把火力都吸引過來,難道不好嗎?」
林嬰:「原來是你的主意。」
林柔:「得你成全,又沒什麼能送給你,也就只有這一個笨主意了。」
「這麼說你是林嬰,那她是誰?這麼長時間你騙得哀家好苦!」陸春英拍案而起,目露凶光咄咄逼人。
林柔笑了:「她和我不分彼此,你想找個人嫁去車馳,我也一樣。」
林嬰眉心微微一簇:「車馳又來提親了?」
林柔:「說只要你肯嫁過去,願意以治理屍災的辦法做聘,可把這些著急救國救民的人物們急壞了!夠誠意吧?」
陸春英道:「公主深明大義,自然明白輕重,豈是你這來路不明者胡亂揣測的!」說罷急忙起身走到林嬰身邊:「林嬰公主,你一定分得清孰輕孰重吧!」
林嬰:「正是因為分得清,所以我才不能嫁去車馳。」
陸春英:「你!」她欲逼迫林嬰,可話到嘴邊,卻話音一轉:「那我再問你,先帝林宴究竟登天了沒有?假如他坐上神座,那麼這遍地屍災他怎麼不下來管管!」
林嬰:「我回山正是為了此事,我要回到丹房閉關煉丹,以助哥哥及天下修士們一臂之力。」
陸春英盯著林嬰,冷冷諷笑。
林允道:「林嬰,你當我們不知道你的情況?你內丹破碎,所以回山,既想求得山上庇佑,也要修煉些延年益壽有助自己的丹藥。助天下修士一臂之力?你說得好聽!那樣的本事你有嗎?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嫁去車馳換取治理屍災的辦法,可你還推三阻四不肯付出。倘若當初你嫁過去,沒準根本不會有屍災這回事!當著雲麓山各位仙長的面,我沒冤枉你吧?」
林嬰看著林允:「我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但是林允,送走了我,凌敬什麼也不是。」
林允被林嬰的大言不慚驚呆了,他頓了片刻才怒道:「這話應該我來說,沒有我們林家,你和你哥什麼也不是!你們脫胎靈氣卻寄生我們林家,多少先輩做了你們的滋養,被你們吮氣吸靈,壯年突亡!林嬰,士昭君是怎麼活到了可以去死的時候,你說啊,你怎麼不敢當著仙長們的面說出來給大夥聽聽!」
林柔噗嗤一笑:「怎麼,你覺得林氏委屈了?」
「難道我不該這樣覺得嗎!正是因為你們吸乾了林氏的靈氣,傳到我這一輩才會連修士都做不成!」
林嬰搖搖頭:「事情過去太久,現在告訴你,如果沒有玉人族,林氏連前幾代人也根本做不成修士,你會相信嗎?」
「你胡說八道!」林允當然不信。
林柔幽幽一笑,她雖身帶手銬,但笑容里的自若和自傲卻連對面的王族也盡皆比了下去:「當初,我們玉人族墜落到地面之時,有人吃了玉人族的肉,改變了面貌,擁有了大滋補,並藉助得益躲過了滅世的天災。你猜猜地面上玉樹臨風的林家人,天生就能做修士的林家人,是憑些什麼。」
林允臉色一白。
「這種滋補代代遺傳,卻代代減少,傳到你這一代的時候什麼都不剩,變回了普通人。只能說明你們林氏該受的詛咒,該償還的孽債已經償情了。你該慶幸才是。不過林允,你若心有不甘,不想做回普通人,也可沖我們來,照你祖先那套朝我們試試,也瞧瞧玉人族還會不會像千年前那樣,任你踐踏。」林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