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要去。
錦朝朝帶大家休息好了以後,就開始出發。
領路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和尚,叫清寧。
他穿著白色僧袍,圓臉大眼,皮膚白淨,眼神猶如天池裡的水,乾淨透亮。
「錦小姐,您不記得我了嗎?」清寧有些害羞地說。
錦朝朝實在沒有關於他的印象,就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們見過嗎?」
「淨壇寺的規矩,每個十二歲以下的小和尚都要去山上清修三個月,以此來斬斷俗世的糾葛,那時候您來探望無心師叔,還和我們一起做早課。」
錦朝朝記得這段時間,但是不記得清寧這個人。
畢竟那一年又是災年,山上的小和尚特別多。
傅霆淵第一次聽錦朝朝的過去,豎起耳朵,聽得特別仔細。
這小和尚一看就是對錦朝朝很有好感的樣子。
他嘴裡的無心師叔,應該是錦朝朝很好的朋友。
不然她那么小的時候,怎麼可能大老遠跑來探望?
這時候傅霆淵才發現,他對錦朝朝的過去一點兒都不了解。
清寧和錦朝朝聊的很開心,傅霆淵根本插不上話。
上山的路走著走著越發的險峻,直上的台階像是天梯一樣,讓大家都筋疲力盡。
到了後來,濃霧籠罩著半山腰,這一刻傅霆淵才意識到。
這座山上大有乾坤。
他們在山下看到的小山只是淨寒山的冰山一角。
錦朝朝知道傅霆淵疑惑,主動解釋道:「這座山從兩百年前就被前輩設置了陣法,從下面看只是一座普通的陡峭山峰。其實它實際高度,比在山下看到的大了數倍,淨壇寺也是十幾年前慢慢從一座小寺廟建成如此規模。」
智慧大師,不僅有慈悲之心,還是一個智慧的老者。
在鬧市建廟,香火旺盛,拉了不少投資,又把淨寒山建了起來。
淨寒山下儘是得道高僧。
而淨寒山上則全是無所不能的大道頓悟者,功德極高,出世入世,皆能普度眾生。
傅小安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好多領域是網絡觸及不到的。
越往上走,天氣越發的寒冷,最後大家竟然看到了雪。
錦朝朝給大家分發了棉衣,然後繼續爬山。
司冥夜畢竟是個小孩子,最後實在爬不動,傅霆淵和清寧輪流背著他。
一路上道路崎嶇,但並不是很難走。
傅小安發現這一路的風景,讓她有種要乘風登天的錯覺。儘管很累,可每次疲憊感來的時候,多呼吸一口空氣,體力又恢復了。
終於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們到了淨寒山頂上。
一座黑漆漆的石頭堆砌起來的寺廟大門出現在大家眼前。
儘管是夏天,可地上仍舊落了厚厚一層積雪,周圍的房屋也都是木材建造的復古閣樓。
這些閣樓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卻在高峰之上屹立不倒。
無心帶著慈安從大門口走出來。
這時候大家才看清無心的長相。
傅霆淵一直以為,無心應該是個年歲更大的老者。
卻不想恰恰相反,無心大概二十歲左右,標準的鵝蛋臉,大眼睛,高鼻樑,嘴唇薄厚適中,雙眸炯炯有神,眉心處一點紅痣,被這冰天雪地襯托得格外妖冶。
他身上自有一股修行者的清靈之氣,又有萬物皆在眼裡,卻又不入眼中的超然。
倒不像是個得道高僧傅,反而更像是一個孤傲的妖孽。
最關鍵的是,他的氣質竟然和錦朝朝像了七分。
傅霆淵莫名地覺得心裡發酸。
傅小安捂著嘴巴,差點兒尖叫出聲。
她看到了絕世大帥哥……
他竟然是個和尚,簡直是暴殄天物。
「阿錦,好久不見了!」無心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走上前,語氣滿是輕快。
錦朝朝發現八年沒見,無心的容貌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她上前輕鬆微笑,「是好久不見了,師兄還是原來的樣子。」
無心嘴角微微上揚,「還是師妹變化比較大,我差點兒都認不出來了。」
兩人站定,相互施禮。
無心的目光落在傅霆淵身上,「這就是老太婆從小給你定的未婚夫?」
錦朝朝斜眼橫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小時候沒禮貌奶奶不跟你計較。你現在都是得道高僧了,還這麼叫她,我看你這些年都白修了。」
無心哈哈一笑,絲毫沒有悔過之心。
他單手抬起,看向傅霆淵頷首,「傅先生,果然氣度不凡,在下失禮。」
傅霆淵從來沒和和尚打過交道,但也學到錦朝朝的禮節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