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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有半街距離。

再往前,步步都需要人命去填。

這一幕似乎很熟悉,在許多年前也出現過。

畢竟圖南盛產弓箭手,而最強的弓箭手——

他們的執拗如同他們的箭矢,永遠一往無前!

「鋥——」

一道白光飛射,深深插入地底,唯有露出地面的尾端短羽輕微顫動。

南狄拓側頭,看向打算悄悄繞開他,溜過去的陸星乘。

陸星乘的目光近乎哀求:「師父——」

陸長贏已經抽刀,獨身迎了上去。

……

她們從地窖出來,遇上漫天的鳥雀盤飛。

低沉沉如同不祥的烏雲,叫人喘不過氣來。

惡犬呲著牙,圍繞楚辭打轉。

段容道:「讓他們散開,不然你身上也會多出來一個血洞。」

楚辭搖搖頭:「這不是牧場馴養的鳥獸。」

她補了句:「但這只是。」

什麼?

段容眼前似乎掠過一片黑影,緊接著頭皮一陣劇痛!

她飛快抬手起刀,卻砍了個空,黑影比她反應更快,抓完頭髮鋪開翅膀撒爪就跑。

一道白光沉甸甸的如同流星狠狠砸進楚辭懷裡。

砸的她一個踉蹌,晃了晃身子。

珍珠無比憤怒:「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楚辭露出慘白的苦笑:「好啦,我知道。不生氣,把南狄拓打一頓。」

體型更為巨大的白影也跟著跳了進來,破亂的外牆跟著稀里嘩啦一陣倒塌。

白羊叼著一株怪模怪樣的草,嘴裡還在不停地嚼吧嚼吧。

楚辭緊繃的心神稍稍放鬆,可白羊進屋的路卻被攔了下來。

惡犬呲著牙,橫在門前。

段容狠狠掐住楚辭的手臂:「哪一隻?」

楚辭衡量著她手中的利刃,安撫住暴躁的珍珠:「當然是我心愛的狸奴,總不可能把它放到一隻撒手便不見蹤影的羊身上吧,回頭被片好下鍋煮了都不知道。」

她這麼說,段容的目光在白羊和珍珠中間來回,將信將疑:「我知道你想救地窖那個女娘,東西給我,我就放它進去。」

楚辭:「你傻還是我傻,給了你,我還能活?至少也得等你把我帶到大景。」

她忽然道:「別抬頭。」

什麼?

段容下意識仰頭,黑影襲來,尖銳的利爪瞬間由下顎一直劃到她的頭頂,勾出長長的血痕。

段容痛叫一聲,手裡的刀胡亂橫砍:「該死的鷯哥!」

楚辭幽幽道:「誰告訴你,它是鷯哥了?」

黑羽毛的不僅僅是鷯哥。

也可能是烏鴉,或者——

黑將軍。

南狄拓可是在牧場暗自觀察甚久,費勁心思才想到辦法掩蓋她的氣息,讓動物們尋不到人。

就這樣都不敢帶她離京,一上路准跑不掉。

段容哪兒來的自信?

這邊主人受困,忠心耿耿的惡犬自然回身護主,白羊趁機溜進屋裡。

黑將軍的攻勢猶如雷霆萬鈞,除了陸長贏以勢壓人,它從來沒吃過虧,段容自然不可能是對手。

尤其是楚辭冷淡的音調聲聲入耳。

「我也在想,你來時帶了這麼多人,如今卻孤身來尋我。」

「是真的人手沒帶夠……還是在防著什麼人?」

段容防衛的動作慢了一瞬。

楚辭慢騰騰坐下,仿佛全身骨頭散了架,虛弱的靠著牆:「總不能是防著自己人吧?」

「您可是大景的公主,景皇的姊妹,會怕誰在暗中下黑手?」

「好難猜。」

「是一國權臣?還是讒言奸佞?」

「總之應該不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吧。」

聲聲如鬼魅入耳。

傷痕累累的段容連連失措,更添新傷。

她咬牙切齒,如果不是這隻賊雞阻撓,恐怕能當場捅死楚辭!

她怒極,扭頭看楚辭一眼。

隨著一聲憤怒的哨音,惡犬竟然忍著黑將軍的啄擊,調頭向楚辭撲來!

一牽二的態勢瞬間失衡,黑將軍藉機下爪,似乎擊傷了段容的後頸,她軟軟倒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惡犬以恐怖的氣勢撲過來。

楚辭抱住掙扎冒頭的珍珠,往旁一滾。

手中捏著的匕首從下而上,卻狠狠捅了個空。

嗖!

一道長劍破空而來。

狂烈的氣勢無可阻擋,將惡犬死死釘在牆上!

楚辭狼狽的扶著牆,艱難坐穩,這才壓住身體的下意識顫抖,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一位陌生女娘坐在牆頭,瀟灑的收回手,借力翻身跳了下來。

無數個腦袋如同雨後春筍般從牆頭上冒了出來。

那一雙雙視線如同探照燈般轉來轉去,最終凝結在楚辭身上,好像在看什麼天仙般的神奇人物,甚至帶著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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