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沙啞、思緒紊亂,而少女對此只是微笑。她主動走近了他,給了他一個擁抱。
她在對她說話,「伊桑,我好久沒見到你哭了。你會哭,是因為你的心臟還沒有開始跳動吧。」
他聽不懂她的話,他只聽得出,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她也確實沒有打算等他回答,她說完,便拉起他的手,要向外走去。
這時候房間裡的瓦倫夫人終於醒了,她打著呵欠,睏倦地看見她被捆綁的丈夫、還有家中出現的那兩個陌生人。她看見艾達時眼睛發亮,她指著艾達說道,「你這個巫女,還敢來找我丈夫!我要把你的事告訴領主,我會親眼看著你被燒死!」
艾達靜靜地聽著瓦倫夫人的話,臉上未有一絲惱怒,伊桑對她的這一反應感到錯愕,瓦倫夫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個女人平常被這麼說的時候,絕對會反咬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她就是這麼一個粗鄙的女人,瓦倫夫人想。
而那個粗鄙的女人,現在只是漠然舉起右手,朝著瓦倫的方向動了動手指。
淺綠色的光芒隨即跳躍在了她的指間,瓦倫夫人想到這一定是巫術,她卻無法開口指摘她。
原來人在觀摩力量發生時,是如此怯弱。
她怔怔等待著,不久,窗外響起了一陣動靜。
剛才擊下刀刃的綠色長條又一次抬起了手,這回是朝著被捆在床上的瓦倫而去。瓦倫夫人回頭,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她養在外面的木藤蓼,可植物又怎麼可能會動?她駭然地看著那木藤蓼朝瓦倫襲去,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而瓦倫本人更是緊張,他料定了那個叫艾達的女人會用這巫術將他殺死。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木藤蓼游向的是他的雙手、雙腳,它正將繩子從他身上解下。解下之後,它便回歸到了原位,不再挪動一分。
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瓦倫、瓦倫夫人也都如那恢復原樣的木藤蓼一般,不能動彈。
起先,他們是害怕那少女還未離開,後來,是一種無法言明的肅穆將整個屋子撐滿。
他們都沒有看向對方、也沒有任何的言語、目光交流。
但他們已在這靜謐中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便是,不可再冒犯她。
-
大樹在艾達的面前彎下了腰,她坐上去,轉身將手伸向伊桑。
她邀請她茫然、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戀人一起坐上來。
伊桑有些猶豫,但還是回握住了她的手,他跟隨著她坐到樹上,他看見腳下懸浮的高度,大腦有些暈眩,而這時候樹枝開始延展、蕩漾、將他們兩個送向下一棵樹……這一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神奇,他小聲地叫了出來。
艾達聽見這聲音,笑了,「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你了,好懷念。」
伊桑不懂,「什麼樣的我?」
艾達:「不夠強大,不夠英俊,不夠聰明。」
伊桑低下了頭,他覺得艾達說得對極了。
但艾達並不是在指責他,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艾達:「同時呢,又很溫柔,情感豐富,會哭,會膽怯,即使沒有力量,也會豁出生命地保護我。」
說到這,她的棕眸中浮出一種異常溫柔的目光,她很少拿這樣的目光看他,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伊桑:「艾達,你這樣看著我,就好像是在和我……」
伊桑:「告別一樣。」
他輕聲說出「告別」這個詞,他企盼著能得到她的否認,可她沒有。她的眼睛裡寫滿了悲傷,她每一片停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在向他說「再見」。
可為什麼呢?他們不是才剛見到對方嗎?
「為什麼啊?」他問出口了,他無措地望著她,雙眸重又聚滿了淚水。
艾達溫柔地替他擦拭,可她無法回答他,事實上在她原本的計劃中,她和他都不會見這最後一面。
她以為,她回來的時候,他的心臟已經開始跳動了。
結果卻是,就連阿萊瑞亞都沒有出現。
她困惑了一剎,隨後,她明白了。
「原來,角色沒有就位的時候,故事是不會上演的。」
她哀嘆著告訴她一無所知的戀人,她想他不會明白這句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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