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走過去,心情複雜地拾起那片樹葉的「屍體」。她很高興她擁有了力量,可這力量實在太微小、太黯淡了。
帕塞亞說:「做得不錯。從今天起,你要用這枚硬幣多加練習,練到你不需要它也能釋放了為止。」
艾達點頭,在心中糾結著火焰黯淡的事,她知道這和帕塞亞之前提到過的「死火」有關。
「帕塞亞,如果我多加練習的話,這團『死火』會變成『活火』嗎?」艾達問。
應該是沒有活火這種說法,不然帕塞亞不會這麼幹脆地略過這個詞語。
帕塞亞說:「如果你想要這團死火具有力量,你就要去點亮它。」
艾達:「點亮?怎麼點亮?」
帕塞亞:「用一切你原本就具有的東西。」
艾達:「什麼?」
帕塞亞:「愛,恨,野心,欲|望。什麼是你生而具有的,什麼就有將死火點亮的能力。」
艾達不信,她不覺得她擁有的的東西足以將火焰點亮,不然她為什麼總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並為此而痛苦呢?
帕塞亞關於死火的闡述還沒有結束,「當某一天,你終於點亮了它,它將不再是死火。」
「它會是摧毀之火,或者療愈之火,它能夠破壞一切,或者平息一切。它將成為怎樣的火焰,全都取決於你。」
艾達迷茫地接受下帕塞亞的話語,她不能理解的部分太多了,她希望她能儘快領悟它。
帕塞亞的話已經說完,也已將釋放的方法交給她了,這位巫女現在正打算請艾達離開。
艾達離開前,又一次注意到了巫女手上的灼痕,她再清楚不過,這是因為火焰所留。
然而直到這兩天,艾達才知道,巫女這般練習火焰,只是為了在某天將火種交給她。
而一旦交給了她,巫女自己就將失去火焰的力量。
艾達不能理解。「帕塞亞,」她對巫女說,「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巫女靜默了很久,才緩緩給出了回答。
「為了我的神明。」她說,「同時,也是為了一個約定。」
-
在房間內閉門練習了三天後,艾達踏出了房門。
火的力量靜靜地在她的身體內流淌,她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再也不是一無所有的人了。
由此,她感到心中的痛苦消解了不少,對於他人的嫉妒也正在如煙消散。
她甚至覺得,她現在可以發自內心地祝福新的聖女,祝福尤莉了。
她不知道尤莉是從哪得到了什麼力量,可至少那個常常沉默的女孩,看上去比以前要過得幸福。
但當艾達聯繫到自己前世的經歷,想起那個噁心的大主教,和卑鄙的諾厄王子後,她又對這個問題抱有疑惑了。
尤莉真的喜歡聖女的生活嗎?
答案未知。不過艾達突然有了個想法,她數了數身上的錢幣,決定去一趟貿易區,和那裡的人談談價格,看能否折價買下一盆盛開的海洛伊絲,當做是給尤莉的支持。
不久,她到了貿易區,商販的報價給了她驚喜。幾日前還要十金幣一盆的花朵,今天竟然只要三金幣一盆。聽說是教堂每日「神跡」免費發放的花朵太多,已經很少有人來這裡購買了。
免費雖好,艾達還是選擇花錢購買。她雖在心裡已和尤莉和解,可要她真的去和那女孩見上一面,她還是不願意。
無論怎麼說,當時女孩望向她的那道目光,疏離地讓人心寒。
算了,艾達不再想那件事,她懷抱著價值三金幣的海洛伊絲,狠狠吸了一口,為它金錢的氣息感到著迷。
這時余光中,一朵藏在樹叢中的花朵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好奇地走了過去。
要知道,現在在這所城市中,凋謝的海洛伊絲比盛開的還要稀有。
怎麼,聖女的光芒沒有普照到你嗎?
艾達蹲下,對著那株可憐的海洛伊絲自語。
「真是懷念啊,海洛伊絲,你是怎麼想的呢?居然當著別人的面綻放,我還以為你只會為我一個人綻放呢。」
艾達知道花朵不會回答她,她只是在藉此出一口氣罷了。
出完氣,艾達打算走了,起身的一剎,她的目光從胸前抱著的海洛伊絲和地上的那朵上同時掃過。
艾達怔愣了片刻,再次蹲下,這次,她將懷中的花盆放了下去,和地上的花朵並排擺到一起。
毫無疑問,這兩株花朵不談論盛開與否,本該一模一樣。
可現在,在戶外充足的陽光下,兩朵花的花蕊卻呈現出了微妙的不同。
地上的海洛伊絲是紫色花蕊,盆中的卻是深紅色的花蕊。
一個念頭浮現在艾達的腦海,她的心中漸漸感受到冷意。
作者有話說:
拿風雲再起硬幣試了試,真的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