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修動靜之道的修士,停下這種坍塌不過彈指間。可腦中才轉了這個念頭,心頭便忽然一跳:不好!
不好在哪裡?
不好在秋亦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昭時劍如驚雷劈下!
「噗呲」。
劇痛蔓延四肢百骸,鮮血迸濺如雨,華彩娘娘想開口,卻發現發出不了聲音,想動彈,卻發現自己成了生命之河中靜止的存在。
死亡的氣息籠罩了這位仙尊。
她將要死了。
再強大的存在都免不了凋零與死亡。秋亦對這一點深有感觸。
但他不會因此憐憫華彩娘娘。秋亦不會給她留哪怕一絲一毫的活路,痕跡、影子、意識、□□,他要那些全部都在悔恨與痛苦中化為虛無,什麼也不留下。
於是在華彩娘娘的彌留之際,一劍又一劍落下,並不致命,只是疼痛,近乎凌遲。
洞天早已破碎,他們已經重新回到了聖地。
華彩娘娘看著面前這個修士。
她嚅動嘴唇,比出口型:你瘋了。
「你後悔了嗎?」秋亦問。
後悔的是誰?怨恨的是誰?現在在憤怒的又是誰?
華彩娘娘想要惡意地譏笑,秋亦卻根本不給她機會,青年纖長的眼睫垂下,投落一小片陰影,他無所謂地道:「算啦,你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輕輕巧巧抓起這團肉,無視其中魂靈的叫囂與痛苦哀嚎,將它向空中拋去,與此同時,腳下隨意一踩,碾碎了那位瀕死的大長老,目光再看向另一側——
「啊啊啊啊啊——」十長老瀕臨崩潰地癲狂,面目猙獰,滿臉淚水地提著傘向秋亦衝來!
秋亦自言自語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他留在最後嗎?」
「噗呲」。
一劍穿心。
一滴血濺落到了秋亦眼瞼處,順著臉龐緩緩滑落,像一滴淚。
他越過十長老,昭時劍入鞘,手中多了把傘。
輕微的一聲,傘被打開,撐得高一些,微微向一邊斜著罩著。
遙遠的天際忽然傳來一聲巨大轟響,緊接著,「嘩啦啦」,血雨傾盆,整座聖地的靈力都在瘋狂上漲。
秋亦撐著傘,緩步向前走,對著這片天地、這艘火種方舟笑道:「仙尊苦修多年,一身血肉修為都是寶,尋常沒有機會享受的,為了以後,你要多吃一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