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這裡結束了,有人嫌這話本子太潦草,喊著讓草先生再說一個,也有消息廣些的人興致勃勃道:「草先生,你這話本子有紕漏啊。修仙之人不是沒有輪迴嗎?」
草先生道:「尋常修士死了是真死,魂散魄去。不過,想殺一名渡劫也並不容易。雨石尊者死時並未到絕境,留了一手而已。」
又說了兩三個故事趣聞,草先生看了看外頭天色,提起燈要走,忽然被人攔下。
「這位郎君有什麼事嗎?」
秋亦神情糾結,其實他也不理解自己的行為。
草先生道:「不如我們坐下談?」
二者對坐下,草先生將燈放在膝上,秋亦靜默片刻,好像另一種潛在的意志在驅使他,有些話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來:「復活是怎麼樣的呢?」
「你是說雨石尊者嗎?」
「嗯。」
「並不令人開心,」草先生偏頭,看向外側,「你看那邊。」
秋亦一併看向那處。
但見街上有個書生模樣的青年在賣劍,劍倒不錯,但一聲吆喝也不吆喝,相當不會做生意,攤前少有人問津,他也不在意,活像個少爺。
如此做派還挺吸引人的,秋亦聽見一些人圍在一起,小聲議論那青年生得好看帥氣,不由撇撇嘴,只覺一般,哪哪都比不過……忘了。
「他不知前塵,命定只有百年壽命。」草先生道。
秋亦:「那復活之人還是原本的他嗎?」
「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如此了。」
「……」
秋亦不喜歡殘缺的事物,太可憐也太可悲了。
「聚攏魂魄要多久?」
「也許十萬年,也許二十萬年,取十為整數。」
漫長的等待,或許可以換取一瞬的歡愉。
真羨慕啊。
明明是不喜歡復活法的,但秋亦心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心態很怪,但無法調整,組織言語間,卻見雨勢漸大,那書生簡單收了攤,拿著傘,目的明確,徑直往茶館來了。
草先生:「道友,我先行一步了。」
興許是喜悅,所以叫錯了稱呼。秋亦理解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