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思索想了數百載,他終於拿定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也終於被虞觀無情抓出來透氣散風。
離了不知用了一陣冷風迎面而來,秋亦頭髮被吹亂蓬蓬的,迷茫嗆了一口冷風,但見眼前銀裝素裹一片,湖水冰封厚厚一層,雪幾尺深,滿樹霧凇垂落,安靜無聲。
從溫暖樹屋下來,漫無目的地在空曠孤寂的天地間中行走,沒有確定的回去的時間,也沒有焦灼壓在肩頭的壓力,感覺時間變成了永恆。
外面空氣好像是要清新許多,秋亦喝出一團團霧氣,又有些不自在,覺得熟悉的氣息淡了,於是瞅瞅虞觀。
靠近、靠近,一二三,抱——!
瞄準得非常準,秋亦幾乎整個人都賴在了虞觀身上,像纏人的小動物,沒人抱沒人拉就走不動路,偏偏他不以為恥,仰著臉,眉開眼笑的樣子,笑得好燦爛,神情還有些羞怯。
虞觀對他沒辦法,捏捏他的臉,愛憐吻吻他眉心紅艷艷的痣,問:「怎麼不變妖身?」
秋亦撲閃眼睛,臉紅,吞吞吐吐說:「想和你牽手。」
十指相扣、擁抱、親吻……都非常喜歡。
虞觀好好抱抱這位走不動路的撒嬌鬼,緊緊扣握住他的手,然後戳破他藏起來沒說的另一個想法:「是覺得瘦了不好看嗎?」
一般修煉是從外汲取靈氣蘊養己身,而煉化掌控神通的過程相當於將已經夠好的寶劍打回重鑄,要再鑄得更精妙玄奇、更趨近於道,是不斷從內掏出血肉做燃料,其耗費的心力不言而喻。
虞觀也不能強行打斷秋亦的深思,只能趁著秋亦放空的間隙餵他。於是幾百年時間,秋亦人清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神情有點不易察覺的憔悴。
偶爾,虞觀會從後面掐腰把人舉起掂量一番。
本來就是能輕鬆抱起的重量,現在更感覺沒幾兩肉,要是換作鳥型,怕是胖雪團秒變流線體型。
秋亦嘀咕:「知道了就不要說出來。」
末了,又頓了片刻,蹙眉問:「我人身瘦了後不好看嗎?」
明明是有法門的修士,一張皮相任搓捏,但秋亦對自己在虞觀眼中的模樣總是有些斤斤計較式的在意。
虞觀對秋亦投注同等的心情,所以也很喜歡他這一點。
隨著次數的變多,這件事幾乎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某種心照不宣的遊戲,連流程幾乎都固定。
首先。
好好地看著對方。
虞觀為秋亦理好頭髮,細細看秋亦現在模樣,即便已經看過許多遍,此時也要再從頭掃到尾,認認真真地再看一遍。
然後。
完全真情實感地給予誇讚。
虞觀:「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