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劍勢境……」馬武看著秋亦,神情恍惚。
秋亦將那滴神物交予他時,他就有了一點猜想,但是分神境觸碰劍勢超出想像,馬武以為秋亦頂多只是接觸到了那個境界,卻沒想到他居然已經能在比試中使出……風天死得確實不冤。
其他天驕沉默。
他們是和秋亦風天一個時代的修士,大凡修士,總要有不折不撓、百舸爭流的競爭之心,但秋亦和風天剛剛最後的對決,捫心自問,易地而處,差距猶如天塹,他們根本無法面對,甚至無法參與。
風天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秋亦卻比他光芒更勝。同這樣的修士一個時代,註定既是幸事,又是悲哀。
今日過去,有人將因眼界開闊燃起鬥志,也肯定有人心中將蒙上一場代表秋亦的陰霾。各個修士的道途前路再次變動。
如此大的影響力,有天驕苦笑著想:簡直和我們不像一個時代的。
那些無法參與盛會的修士傳遞消息之餘,心中隱隱也閃過一個念頭:再過不久、甚至或許現在已經如此,秋亦的對手將不再是盛會那些同輩修士,而是上一時代的天才們。
中洲上空,鄭家靈舟上,「鄭潤」眉目更深沉,幾乎開始懷疑鄭潤這幅身軀是否值得他鄭家冒如此大風險。
但,仇怨已結。「鄭潤」輕嘆了一口氣,幾道密令送出,影樓懸賞再加——決不能讓秋亦再有機會成長下去!
天外天,十長老伸手的一瞬間,水鏡方才泛起一絲漣漪,數長老神情一變,一道雷霆霍然劈下,逼得他不得不退回。
出手阻止的長老喝道:「這種場合出手,十長老,你要毀了天外天嗎!?如果不是剛剛七長老及時啟動了挪移,我們都要暴露!」
十長老仿佛一瞬被潑了冷水,怒氣散去,渾身冰涼,片刻,他又極為不甘心地攥緊了拳頭。而後,他忽然看向龍止。
龍止心底發冷,微微低下頭。
……
風天的屍體化為飛灰、又在無形的力量下消至泯滅,就像每一個死在這座黑石擂台上的普通天驕。
秋亦也很不好過。
劍勢層次對分神來說消耗太大了,剛剛的一擊一瞬間抽乾淨了他所有殘餘靈力、體力、神識,雖然肉身傷勢在異火滋潤下癒合得差不多了,但秋亦內里卻已經是一根燒乾淨的蠟燭,只能勉強支撐著身體慢步向屬於自己的柱台走去。
不過即便如此,途徑那道有些看不清的背光天碑,秋亦仰頭看了一會兒,眉眼彎彎,臉上儘是輕快的笑容,心頭的喜悅,連疲憊之意也淡了許多。
他還記得環河秘境時的談話。一晃數百年,當初和師尊所說的目標已經已經完成了。
乾涸到撕裂的丹田抓住空中的靈力,吸納運轉,緩和與治癒經脈的破碎,再加上天道落下金光的治癒效果,秋亦緩慢走了幾步,丹田自轉數周,新生的靈力撐起身軀,很快就恢復了狀態,一躍飛回柱台之上。
接下來都是往後名次的競爭,與他無關。
精力不夠,秋亦閉目養神,心中一幕幕倒放回看與風天的對決,總結經驗教訓,思索有沒有更好地對敵之法……只有場上比試輪到秋亦認識的人時,他才會睜眼看一眼。
既然第一已經決出,基本上盛會最精彩的一場已經過去了,有些修士不在意最後可能有的一點禮物,打算提前退場離開,而更多人想了想,還是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