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你還是去多關注月華門吧。」
這是一場慘痛的勝利,月華門弟子十不存一,元嬰境長老只剩下一位,而許掌門斷了一隻手掌,險死還生,大病七個月才醒來掌管局面。
八喜作為最先鼓舞士氣的修士,見的是最兇殘的廝殺,受的也是最多的攻擊,他幾乎以為自己死了,但是最後還是被救回來了。
他斷了條腿,後頭吃了丹藥長回來了,但也終究不如以前好用。
這一次,八喜終於直面了死亡,他的、同伴的、敵人的,原來死亡到處都是。
一天清晨,他回落秋院,幫忙看了看院中的還是枯枝的花草,又像道童一樣掃走了雪,最後和秋亦道,功名利祿可能不適合他,他還是怕死,這次過後他打算退出宗門,下山去了,已經和宗門中其他人告別了,就差秋亦他們了。
他眼中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那份野心,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秋亦問:「下山做什麼去?」
「沒想好,」八喜說,「隨便做點什麼吧,不想見到身邊人死了。」
這條修行路,他終究還是怕了、止了步。
糖葫蘆和小銀撐著出來見他,很是不舍。
秋亦想了想,給了八喜一個盒子:「去吧,去找找目標看。」
八喜接過,領著祝福走了,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他回到了家鄉,人人都把他當大人物,八喜祭拜父母墳墓、幫嫂嫂修繕了下屋子,然後就又走了。
他走過其他很多山山水水,像是一個旅行家,到最後留在了北洲一個偏僻邊緣小角落,無他,這裡的宗門剛被仇敵覆滅,凡人要走很遠很遠的路才能得到拜入仙門的資格,死在路上的不勝其數。
仙緣太渺茫了。
八喜動了惻隱之心。
他辦了一個小小的學堂,教一些爛大街的鍊氣功法,能幫想求修行者走得更快、更快些。
有了落腳地,他才打開秋亦給他的小木盒子。
裡面放了一個裝著上百上品靈石的乾坤袋。
還有一張紙條,上書:贈你的功法便是你的了,沒有因果,隨意動用。
秋亦收到訊息,直接把通訊玉盤貼到糖葫蘆和小銀的臉上:「人家好著呢。」
金丹境修士在外已經很可以了。
兩隻一瞧,好像是不錯,居然還辦了個八喜學堂。
於是一個按爪印,一個按頭印,回了消息。
杜欣大概是全宗最幸運的一個了,只見到了幾名受重傷的赤血門弟子,直到最後身上也沒傷。不過真的有傷,就她這個老胳膊老腿也難活下來了。
糖葫蘆和小銀傷好些了,再去丹峰找她,居然沒找到,最後還是靠其他弟子的指路,才找到了在赤血峰中找到了正在練刀的杜欣。
她已經突破金丹,恢復了年輕,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