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凳上,外面天色昏暗陰沉,那個年輕士兵說:「……這幾日天總是陰沉沉的,別又是易天教那些傢伙生事了。」
又是一模一樣的對話。
秋亦說:「我要去挑戰白校尉。」
他步履匆匆地往擂台方向走,年輕士兵在後面叫著,一併跟了上來。
……
失敗。
失敗。
失敗。
……
這裡的「人」僵硬、不知變通,白校尉連開始出招的方式都未曾變過,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好對付了,硬實力的差距使人絕望。
恍惚間,甚至會覺得面對他就像是凡人面對槍彈,難以躲避。
重複的世界讓人感到折磨,但秋亦是個擅於忍耐的人,並不為此感到心焦,對於他來說,失敗和重複不值一提,還是見不到師尊讓人更感覺焦慮。
第三次開始,秋亦拒絕了白校尉的劍,只是專注地看他每一次的動作,用眼睛用神識,試圖捕捉他的軌跡。
他應該可以跟上壓制境界與速度的白校尉才對。
第一步是「看」到,神識先一步看到,然後是肉眼,瞳孔緊縮,一道道殘影映入眼底,軌跡完全可以預測。
然後是能夠及時的做出應對。對付這種速度極快的敵人,自身既然速度不行,那就搶先一步動,先一步判斷他的行為、先一步規避他的軌跡。
第四十六次,沒有依仗直覺,僅僅是依靠自己理性的判斷,秋亦躲開了白校尉的第二擊、第三擊。
對方如同俯身捕獵的鷹鳥,他卻是比先前那些獵物更為靈活的蛇。
半炷香在燃燒,香灰緩慢地落下,白校尉的攻擊越到後面越是難以預測,第十六招時,他的書頁翻開,那些墨跡與他一道襲來,速度絲毫不比人慢。
但秋亦目光死死盯著,肉眼和神識卻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速度,他的精神緊繃著,一絲一里都不出錯,一步一步應對近乎趨於完美,速度無形間似乎也在一步步攀升。
他快,他就比他快一步,甚至三步,當所有的攻擊軌跡和習慣都爛熟於心,一千次一萬次,就算是再怎麼蠢笨的人,也能靠肌肉記憶打敗對手。
他們過招極快,愈是看不清愈是引人專注。
場下的人看得入神,不由得屏住呼吸。
「鐺鐺鐺——」
敲鑼聲再度響起,還是點香的那小兵扯著嗓子喊:「香滅了!」
原來半炷香已經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