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虞觀又夾了另一種點心給他。
秋亦乖乖吃完,喝了口茶,試圖回拒師尊的第三次投餵:「我是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了……」
師尊沒架子是好事,但是這樣是不是也太沒架子了!別人看了還以為他師尊這個戰力天花板一點威嚴都沒有。
虞觀靜默一瞬,他沒有表情的時候幾乎冷若冰霜,格外有距離感,空氣似乎瞬間凝滯成冰。
秋亦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在和虞觀相處時,多數情況下秋亦可以隨便叛逆可勁皮一下,因為虞觀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師尊。可這並不代表虞觀對弟子沒有威懾,正相反,他所有的是一種遠比棍棒懲罰更要令人恐懼敬畏的威懾力。
秋亦親近虞觀,親近的同時也含著一份深深的敬畏,即使虞觀從未教訓過他、甚至半句重話也沒說過。可他現在一冷臉,秋亦就自動束手束腳收起那點叛逆,連幾根外翹的髮絲也恨不得抹平了,生怕惹人生氣。
他基本沒對虞觀發過脾氣、或是違背虞觀的決定,何況是這麼一件小事。
不過心裡肯定還是委屈的,秋亦乖乖吃點心,黑溜溜的眼睛不停控訴虞觀。
控訴的不是他師尊管太多管太寬,而是居然冷臉嚇唬他。
虞觀笑了下,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消失殆盡。
秋亦心中不滿被難得的笑容撫平。
師尊就是沒養過小孩,幾十萬年一個人太寂寞了,一旦有徒弟可養太新鮮了沒克製得住,這不能怪師尊啊!他只是個空巢仙人,他能有什麼錯!
秋亦一邊張嘴吃點心一邊思索解決方法,半晌,他給出一條建議:「要不要去再養一隻靈寵?」
再收徒肯定不行,秋亦自己就不能接受,但或許可以養只活著的靈寵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滿足一下投餵的愛好。
虞觀一時沒回話,給秋亦添了茶。
果然,秋亦很快又皺著臉否決了自己的建議,連原先還不錯的茶都覺得有點苦了:「算了,還是別養了。」
虞觀這時才慢條斯理問道:「為什麼別養了?」
「……你知道的。」秋亦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對虞觀眨眨眼,笑了一下,他相信虞觀肯定心裡清楚,無非就是人的劣根性、占有欲作祟——他不想師尊的注意力分給其他生靈。
虞觀瞥他一眼,也沒追問。
他們選的位置靠在二樓窗邊,茶樓外栽著一棵高大的桃樹,透過二樓的鏤空木窗正好能看見那些惹人憐的桃花朵朵,風一吹,淺粉柔軟的花瓣漫天飛舞,如夢亦似幻。
秋亦胳膊肘放在桌上,懶洋洋地托腮看向窗外,一邊賞花,一邊聽那些人的閒談。
虞觀時不時夾來糕點投餵秋亦。
習慣沉默的人多數都很擅長觀察,虞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過去的他觀察敵人、觀察各種陷阱、觀察天地與大劫,但現在僅僅作為過去身,他只需要觀察秋亦。
秋亦很好養活,一點都不挑食。他能吃苦,不過當環境變好、選擇範圍夠廣時之後再能吃苦的人也會有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