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的時間也分了一部分出來,用來感悟琢磨虞觀最新教導的心劍。神識似乎有變化,但是很慢,畢竟不是專門鍛鍊神識的心法。
秋亦也會回憶虞觀那一天的那一劍,琢磨其中玄奧,只可惜境界差太多,好像完全無從學起。
時間一天天過去,越到後面秋亦越難計算自己到底已經在這裡呆了多久,畢竟他的日常多數時間枯燥且一成不變,每一天都像是昨天的重複,所以他開始以月計算,根據藥浴的次數推算時間。再後來秋亦覺得這事毫無意義,索性將所有心思放在自己的修行上,不再關心時間。
白麵團時在時不在,等秋亦緩慢循序漸進突破鍊氣八層後的某一日,它突然出現在秋亦面前,和他說:「我要走了。」
它出現的時候不太巧,秋亦正在構思自己的劍,他盤膝而坐,手上的液體變換形狀,一次次凝練成不同的模樣,最後又回到一小團鐵水。
秋亦抬起眼皮看白麵團:「那,再見?」
「再見,」白麵團說,「你好像長高了一些,希望下次見的時候你別變太多。」
每月一次的藥浴滋養、時不時還會有神異靈食溫和進補、修為又有增進,再加上本來就在長得快的年紀,秋亦模樣又變了不少,他比划過,覺得自己最後長到二十多歲,個子應該會和虞觀差不多。只可惜虞觀的過去身會盯著秋亦不時調整自己年歲模樣,不然秋亦說不定還能體驗一下比自己師尊高的感覺。
秋亦回答白麵團:「我還在成長,再過幾年我的模樣應該就會完全固定下來,變化無非就是長高、長開一些,你不會認不出我的。」
白麵團說:「這可說不準,你們生靈都很善於變幻。」
說得好像它不是生靈一樣。
秋亦:「這個flag我不接哦。」
白麵團迷茫:「flag這又是什麼新詞,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新詞……」
它來這一趟只是簡單道別一下,很快就離開了,走時嘀嘀咕咕著什麼。
秋亦留在原地,出神想了片刻,手上的鐵水拉長終於是要形成一把劍的模樣,但是最終還是落到了地面上化為一道不三不四的水泊。
定製固然好,但是有一個問題:秋亦自己也難以搞懂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他在鑄劍上卡關有一段時間了。
秋亦抿唇,盯著地上的那一小潭鐵水一會兒,破天荒地停了手,他心亂了,今天再強逼自己去鑄劍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效果。
白麵團的到來忽然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一件他越來越想去迴避、但卻無法迴避的事情——他也快要離開了。
白麵團曾經說,虞觀會捨不得讓秋亦走。秋亦不知道師尊會不會有不舍之情,但是他現在清晰地知道,自己很不捨得離開。
秋亦嘆了口氣。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小雨,烏雲聚攏,看起來即將會有一場暴雨,但是也說不準氣候會不會在此之前再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