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要去醫院?」
「裴總,您沒事兒吧?」
「……」
若是平時他早已回答,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別說回答,他甚至不敢轉過頭去看景辭楹。
他有些害怕再次看見剛剛酒席上自己的看到的情形。
明明景辭楹一句話沒說,只是擔心地望著自己,可是他卻還是聽到了景辭楹的聲音。
那聲音並不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也就是說,他聽到了景辭楹的……心聲?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畢竟又不是在拍什麼科幻電影。
所以一個人怎麼可能聽見另一個人的心聲?
除非……
裴松霽莫名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
《楚門的世界》。
講的是一個叫楚門的男人從出生起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攝影棚中,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向外界直播他的生活。
裴松霽看那部電影時實在太小,因此看完後只覺得心中升起了巨大的荒謬,一連害怕了許久,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生活在真實世界還是攝影棚?
媽媽知道後笑了他半天,然後當天就包了一架飛機帶著他滿世界亂轉。
裴松霽直到那時才終於敢確認自己確實生活在真實的世界中。
可是如今,那股塵封的荒謬感就這麼死灰復燃,將他的整個人重新填滿。
他應該是喝多了吧,裴松霽抬起手再次揉了揉太陽穴。
「裴總,您沒事兒吧?」耳邊再次傳來景辭楹的聲音。
他剛想回答,但緊接著又聽到一句,「哥,我跟你說話呢,你真的很沒禮貌知道嗎?我都叫你多少聲了?」
這也是景辭楹的聲音,但景辭楹從不會和他這樣說話。
所以……
裴松霽鼓起勇氣回過頭來,然後就見景辭楹正滿臉擔心地望著自己。
「我沒事。」裴松霽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絲聲音。
「真的沒事兒嗎?可是您看起來實在不太好。」
「肯定沒事兒,畢竟禍害遺千年,老闆都命硬。」
裴松霽很確定景辭楹只說了第一句,但第二句同樣也是景辭楹的聲音,他聽得很清。
意識到這件事後,裴松霽從上車起就努力重新建設起的心理防線瞬間再次倒塌。
如果不是喝多了,那就肯定是他病了,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去醫院。」若是平時裴松霽有什麼病都會叫家庭醫生,但因為這件事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只有醫院能給他一些安全感,因此再次對前面的司機說道,「現在就去。」
「裴總,怎麼突然去醫院,您哪裡不舒服嗎?」
「果然加加加加加加班,加班沒有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