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能再和你聊兩句嗎?」
邵玉銘用手抵住門,嘴上說著道歉的話,眼睛卻是沒有一絲禮節的一直盯著劉波的臉看。
好似要用眼神看透他的皮囊,看清他的內里一般。
臉簡直太像了,這有眼神……
可是這胸……
邵玉銘的目光下移,繼而一瞬不瞬的盯著劉波的胸口看。
像是這樣就能看出那裡是真是假,究竟有沒有「動」過的痕跡。
劉波感到了冒犯。
還有強烈的羞恥感。
邵玉銘的眼神每打量過他一下,他的皮肉都會有利刃刮過般的疼痛。
自從變成現在的這幅樣子後,劉波也曾不停地在心中安慰過自己,告誡自己要放寬心。
無論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可是這一刻,在邵玉銘赤裸裸的眼神注視下,劉波到了沉重的難堪。
「你有什麼事麻煩說快點,我還有事要忙!」
劉波捏著嗓子說,讓中性的嗓音直接向女聲靠近了些,顯然是一副不想與邵玉銘相認的樣子。
果然,這樣一來邵玉銘的眼裡就又多了幾分遲疑,目光還在劉波不太明顯的喉結處轉了又轉。
邵玉銘手半抵著門框猶豫了許久,許是一直沒有找到「破綻」原因,低吟少許後還是道歉的說道:「很抱歉女士,我想我可能是認錯人了!」
劉波扯扯嘴角,虛假的回道:「沒關係。」
話題到這裡算是結束了,可隔著一道半敞開的門,他們站在門裡門外互相看著對方,竟一時無言了片刻。
「還有事?」劉波先出聲打破沉默,眼神落到邵玉銘的手,無聲的提醒他,他擋著他關門了。
「打擾到你我很抱歉!」邵玉銘會意的收回手,緊接著禮貌的詢問面前的人:「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劉波:……
劉波本不想說,但看邵玉銘一直眼神熾熱的看著他,就知道若是他不說,邵玉銘恐怕就要沒完沒了了。
但是一想到現在的名字,劉波就不由地先咬緊了後槽牙,呼吸都亂了幾分。
當真是難以啟齒!!!
等平緩了氣息後,劉波才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花小美!」
這個是他護照上的名字。
是滕子銳給他取的。
初聽這個名字的時候,劉波真的很想立馬敲開滕子銳的腦殼看看,看看他裡面都裝了哪些狗屎!
咱大中國約有近六位數的漢字,就算是抱著一本新華字典隨便翻,哪怕隨意湊出三個字,劉波相信組合起來的名字都比這三個字好聽,有意境。
可偏偏滕子銳要腦子被驢踢了一樣的,不聲不響的給他註冊了一個,這麼個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兒。
最後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跑到他面前來邀功。
說什麼:「老婆你看,我姓滕,我就是一根長的長長的藤條兒。那你以後就姓花吧,是一朵長在藤條上的美麗花朵,這樣我們就同根同體,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怎麼老婆,是不是很有想法,很有創意!我可想了好半天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聽到這裡的時候,劉波就氣的很想一腳蹬死他。
但奈何手續辦的都差不多了,他又急著回國,只好忍著生吞蒼蠅的噁心感把名字認下了。
反正照片上的「女人」也不是他,一個名字而已,哪裡比得上儘快回國重要。
只要他國內的身份還沒註銷,等他回國以後,把頭髮一剪,管他誰還認識「花小美」!
總歸他只能是劉波。
當時想的挺好,可現在劉波不得不把這個說出來能「燙」壞他舌頭的名字,先拿來搪塞一下邵玉銘。
很顯然,劉波全身穿著的這麼明艷動人,卻有這麼一個「土」的名字,的確是挺讓人意想不到的。
「額,花小姐的名字還真是別具一格,很獨特,一聽就知道是一朵很美麗的花。想來一定是春天裡的花吧,名字裡帶著滿滿地生機與朝氣,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呢。」
一個「土不拉幾」的名字,到邵玉銘嘴裡張口就是變著花樣的夸,聽的劉波也是目瞪口呆了。
沒「皮」硬吹,又無人搭腔,自是尷尬中的上乘。
還被劉波一雙直瞪瞪的狐狸眼盯著,邵玉銘也是尷尬的頭皮發麻。
這時,走廊的盡頭傳來了腳步聲,正是姍姍來遲的侍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