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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玉銘懷裡抱著, 剛剛被他安撫下來情緒的滕子銳。

自上次他帶劉召去找劉波回來後, 兩人之間鬧得就挺不愉快的。

滕子銳想知道孩子哪裡來的,邵玉銘並不想隱瞞他。

可事實是他自己都稀里糊塗,不知道孩子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而且他答應過劉波, 絕不會把他是劉召「親生母親」的事情, 告訴其他的任何人。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也是交易。

因此, 邵玉銘的無法言說。

但這在滕子銳的眼中, 又何嘗不是一種隱瞞與欺騙。

他本就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無論邵玉銘怎麼解釋,只要不把「真相」攤開了講,就是一種反向保護。

邵玉銘在保護那個為他繁衍後代的女人。

哪怕他發瘋,哪怕他自傷,也無法逼迫邵玉銘說出那個女人是誰。

可以見得,那個女人在邵玉銘的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

這足以令滕子銳恐慌到應激。

「你說,這兩天你到底去了哪裡!?」

滕子銳手裡拿著碎玻璃,比劃在手腕上,憤怒的沖邵玉銘吼著。

他因為用力,氣血上涌,臉色漲紅到幾乎喘不上氣。

趁著滕子銳咳嗽的時候,邵玉銘快速衝上去,一把將碎玻璃從他手裡奪過。

滿地都是碎瓷片與玻璃,為了防止滕子銳再自傷,邵玉銘只能將他摟在懷裡,雙手緊緊抓握住他的兩隻手腕。

無不心疼的說:「小銳,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

他親吻他顫抖不已的臉頰,輕聲細語的安撫:「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孩子的,「母親」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

「你騙人!邵玉銘,你騙人!」滕子銳情緒依舊無法自控的大喊道。

「你騙我,昨天你還去見了她。上個星期,上上個星期,你都去見了她。」

「你為了見她,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邵玉銘,你答應過我,會一直陪著我,永遠不騙我的……」

「邵玉銘,你騙我,你又騙我……」

他嘶啞著嗓子控訴:「你根本就不愛我,從小到大,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跟班,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玩具……」

滕子銳情緒無法控制的癲狂,他時而大笑,時而大哭,用盡全力的想要掙脫邵玉銘對他的控制。

他想尖叫,他想吶喊,他想痛……

他太痛了。

不僅手腳痛,肚子痛,後背痛,還腦子痛,心也在痛……

流血,只有流血才不會痛……

他發了瘋的掙扎。

邵玉銘的懷抱讓他感到噁心。

怪不得他給他戴綠帽子的時候,邵玉銘也不在意。

還大方的說什麼,會一直等他玩夠了。

原來,他才是那個最先背叛他們感情的那個人。

滕子銳說:「邵玉銘,我討厭你,我恨你……」

餘下的話他說不出來了。

他的嘴被堵住了。

熟悉的氣息在身邊縈繞。

他聽到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說:「小銳,我愛你!」

「我永遠都愛你。」

「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我們不是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誰也不離開誰。」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葬在一個墓里,刻在同一塊石碑上,永永遠遠不分開。」

「我的諾言不會變,不用管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永遠都不會變,我永遠愛你。」

「我可以向你保證,孩子的事情,之前我真的不知情。」

後背得到了依靠,有人在為他的心止痛。

他安靜了下來。

滕子銳的瘋,滕子銳的恨意,滕子銳的質疑,於邵玉銘而言,每見一次,都是一次心痛的折磨。

他真的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這十年,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把以前那個愛哭愛笑,愛耍小脾氣的小銳,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邵玉銘想不通,也無法原諒自己。

更無法原諒將一切弄得一團糟後,又全都忘記的自己。

他簡直痛恨死了自己此刻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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