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高燒還沒有完全退下,整張臉都是白白粉粉的,像極了一隻呆萌呆萌的兔子。
這個比喻冒出來的下一秒,劉波就被自己的比喻噁心了一下。
麻的,什麼兔子!
就邵玉銘這一米八幾的壯實身板,臉部輪廓比他還要男人的線條。
和什麼比不好,和兔子比。
就問你,他配不!
劉波這脾氣來的很快,蹭的一下就燒了三層樓高。
邵玉銘被高燒燒的不清醒的腦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劉波看著他……
看著他……
對著他,突然就板起了臉。
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就跟著劉波的臉色抖了一下。
握緊水杯的手就像是肌無力一樣,沒了力氣。
手一軟,還沒喝一口的水,就全都澆在了被子上。
劉波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捲起被子,連帶著空了的杯子一起從床上拿開。
劉波抱著被子站在床邊,裹在被子裡的水這個時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從透濕的被子裡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草!」劉波還是沒忍住罵了一聲。
正想指著邵玉銘的鼻子接著罵,沒想到一抬頭就對上了邵玉銘那雙水潤紅透的眼睛。
大大的桃花眼裡醞釀的全都是委屈與不知所措,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看見這樣彷徨的邵玉銘,劉波即將噴出嗓子眼的髒話,瞬間跟卡了殼的炮仗一樣,啞火了。
說好要對他好一點的!
說好要對他好一點的!
說好要對他好一點的!
不許罵!不許罵!不許罵!
劉波在心中默念。
而後深深的翻了一個白眼,才壓下心中那股煩悶。
從被子裡翻出剛才的那個水杯,給邵玉銘重新倒了一杯送到他的手裡。
「喏,拿好了,這次再倒到床上可沒床給你換。」
說完這話,劉波就拿著濕了的被子就去找管理病房的阿姨,換乾淨的被子去了。
劉波拿著從阿姨那裡借來的拖把,吸乾地上剛才灑下的水。
邵玉銘則坐在床上蓋著帶著太陽味的新被子,手裡捧著溫水杯,小口小口地抿著,眼睛悄摸摸地看著劉波幹活。
劉波的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有看向他的傾向,他就立馬垂下眼睛,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將「苟苟祟祟」表現的淋淋盡致。
劉波被邵玉銘看的煩了,將拖把重重地往地上一拍。
轉身看向邵玉銘,一手叉腰,一手撐著拖把木桿,瞪眼:「看毛啊?」
邵玉銘:「……沒,沒看什麼。」
他結結巴巴的否認完,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紅了臉。
劉波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先前做檢查的時候,他特意又找了之前給邵玉銘看腦子的主治醫生。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腦子醫生又幫邵玉銘做了一個全面檢查。
倒不是劉波多鍾情這個「庸醫」,實在是小城市資源有限,這家醫院已經是這裡最大的醫療醫院了。
這座城市,除了這家醫院,他真的找不出比這位資歷更高的腦科醫生了。
除非是去別的城市掛號,否則主任級別的專家醫生說的話,他該認還得認認。
檢查結果按照醫生的話來說,就是:你看你看,不都告訴你了,腦子沒問題,除了淤血導致的失憶,其他一切正常,你怎麼就是不信吶。看吧看吧,又浪費錢了吧。
當然,以上話術都是出自劉波自己,對醫生專業術語原話的「解讀」。
出於偏見,至於歪曲了幾分,也只有他自己知曉。
不過換一個角度想。
曾經高高在上的邵家大少爺很令人懷念不錯。
可現在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小可憐」,好像更有性價比。
劉波摸著下巴打量邵玉銘,眼神賤兮兮的,將「不懷好意」全寫臉上了。
「你好,是手機尾號5855點的外賣嗎?」
因為還要出去還拖把,病房的門劉波進來的時候就沒有關。外賣小哥見裡面有人就直接站在門口報了手機號。
「是的,膳粥坊。」劉波一邊報「暗號」,一邊放下拖把往門口走。
在門口成功的交接之後,劉波拎著保溫袋又回屋了。
既然決定要對人好一點了,劉波自然是要身體力行的。
搖床板,擺桌板,拆外賣盒。
「餓了吧,給你點了粥。」劉波的聲音可以用溫柔來形容了,只聽他繼續輕緩著聲音說:「知道你吃不慣大排檔,放心吧,這都是從高級餐廳預訂的營養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