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扶疆為人老實,自小便拿我沒辦法,我們勝過血親兄妹,我不信他真會拿我去向女帝邀功。或許,他也想救青姐,只是苦於……」
「阿元,你明明讀了不少前朝舊史,知人心叵測,仍對人心抱持如許多幻想。」
「因史書是死的,越扶疆卻是活生生的,我不能想像,活生生的越扶疆會害我。」阿元執拗地,「江玄,你不信,你便留在屋外接應我。我給你留的毒,你知道怎麼用。」
南越王寨一路依女帝峰山勢而設,若說中路宮室木建是骨架,東西側林則是毛髮,南越史上,亦有底下大寨作亂叛逆之惡,但王寨雜若迷宮,兩側又是山林可供躲避;在側林中,王寨還埋下演武場、屯糧處、煉毒台,強攻之人從無勝算,都是落得極血腥的下場。
越延忠、越扶疆父子的起居處近側林的演武場,寨中一干兵士守衛,皆從越延忠手下嚴訓而出。越延忠鐵面、硬骨、狠手,他的兒子越扶疆卻生著軟根,在他面前總是唯唯諾諾,常常惹他不快。
但越扶疆在南越兵士中名聲卻很不賴,兵士們懼怕副寨主之威,難得越扶疆武藝出類拔萃,又毫無架子,待人以誠。平日遇事二分莽三分正五分鈍,可一攤上「忠義」二字,拔刀比誰都快。
「若是沒越扶疆的幫襯,延忠舅舅的名聲可比現在壞的多。對著我他都幾乎沒有笑臉,何況那些受訓的兵士,聽說不論颳風下雨,他定的操訓時辰,沒人敢誤的。輕則一頓臭罵,重則笞刑。越扶疆也被打過。可那些被舅舅罰得過重的兵士,總有越扶疆替他們說情,舅舅不聽,他便捅上去,求爹爹。爹爹寬仁,總是允的。」
回到南越,阿元便不免絮絮叨叨些瑣碎舊事,若是往日,江玄自是樂得一邊聽一邊逗她。可今日之險,他一顆心都掛在阿元的安危之上,全副神經都在諦聽周遭動靜。
「喂!你們倆!」
一聲呵斥,讓兩人頓住腳步。阿元不等來人說話,便反客為主問道:「兄弟,上半夜『辣手嚴』家門口,是你巡邏?」
來人同他們著一色兵服,生得像個嫩青瓜,他愣了愣,忙壓低聲道:「噓,敢這麼大聲喊副寨主『辣手嚴』……活不耐煩皮痒痒了是不是?」他一邊說,一邊又皺起眉來,「你們倆……好眼生啊……」
「咱們不是一班時辰受訓,估計沒碰過面。再加上兄弟兩個……這……被辣手笞刑,那個狠喲,三兩個月起不了床!」
江玄忍俊不禁,阿元模仿起油滑兵士的神態,倒是惟妙惟肖。
「嫩青瓜」拿刀柄輕輕往阿元身上一蹭,道:「喲,副寨主還能破天荒發善心,讓你躺上這麼久?」
「他哪來的善心,還不是扶疆大哥幫襯的,專門替我們越過『辣手嚴』,往上頭說情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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