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百里洛陳的馬車到了行館外面,按照太安帝的意思,百里洛陳在這段時間裡只能入住行館,同時接受御史台的調查和詢問,外面派金吾衛把守,嚴禁任何人隨意進出。
馬車一停,蕭若風掩唇咳嗽了幾聲,旁邊的少年連忙遞來關切的目光,「姐夫,還好麼?」
這一路姐夫來來回回的,方子游料想天啟城一定出了大事,若不是天大的事,哪用得著蕭若風這日夜不歇地奔波,今早和他會合之後咳嗽就沒停過,可把他擔心壞了,「等下回府,讓阿姐給你好好診一診脈吧。」
「無礙,休息一陣便好了。」
行館門前,葉鼎之和司空長風站立在馬車兩旁,百里東君掀開了帷幕,一身紅衣的軍侯緩緩走了下來,這一切看似都很正常。
直到下了車的百里洛陳轉過身,對著馬車恭恭敬敬地一垂首。
馬車之內還有一人?是什麼樣的人,值得百里洛陳為其彎腰?
圍觀的群眾頓時議論紛紛,他們很快有了答案,一個風流翩翩的中年男子在萬眾矚目中走了下來,一身白衣,滿頭白髮。
中年男子伸了個懶腰,隨後打了個噴嚏,「這裡的空氣啊,還是那麼難聞。」
天下第一的李長生,他回來了。
消息再次像紙片一樣傳遍了整個天啟城。
司空長風有些羨慕地問百里東君:「你說哪一日我們能和先生一樣,打個噴嚏,整個天啟城就震一震?」
百里東君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再有兩年,最多了。」
「這麼有信心?」李長生過來搭住兩個人的肩膀,「天啟城啊,不過爾爾。」
「皇帝病了,侯爺這案子怎麼辦?」葉鼎之看著已經被金吾衛團團包圍的行館,雖說住的是行館,但太安帝要軟禁百里洛陳,這行館也不過是個寬敞些的牢房罷了。
李長生聞言嗤笑一聲:「皇帝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他那人死要面子,知道百里洛陳來了,硬撐著一口氣也要到侯爺面前來彰顯他的天子之威。」
這話聲音很大,絲毫不管龍床上那位會不會因為聽到這話背過氣去,在場的人不敢接話,因為他們不是李長生,沒這個本事。
行館中走出一個小太監,繞開那群顯眼的人悄悄來到蕭若風身邊,小聲地對他說了幾句。方子游就站在他旁邊,聽得清楚,是宮裡有人召他進去。
「姐夫,要不我陪你去?」他雖然對皇宮好奇,但並沒有太多好感,只是姐夫著了風寒,本就病著了,萬一有人趁機欺負他怎麼辦?
蕭若風搖頭道:「不必,是太師想同我商議侯爺的事,你離開大半年,既白心中很掛念,還是早點回去見既白吧。」
方子游心道阿姐是不可能掛念他的,但凡知道他還在喘氣兒就不會管。他正想反駁幾句,就見街頭駛來一輛琅琊王府標記的馬車,一黑一白兩隻顯眼的海雕在車頂上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